“石頭……”

    陸凡似乎是有些擔心，慢慢地自夜色中浮現。

    “我沒事。”

    段秋石看向陸凡。這位麵容憊懶的大叔飄在月光下，身子呈半透明的幽魂狀。

    是的，這顯而易見的事情，自己早就應該發現的。

    陸凡根本就不是什靈根。

    《行典》三千卷中，詳細記載了各種各樣的靈根，但從來沒有提到過有哪種靈根是人形的。

    反倒是在見過豢鬼師之後，在這群詭異的人們身上，段秋石發現了與陸凡形態類似的東西。

    那就是鬼仆。

    而在見過“怨音鬼”之後，段秋石更是隱隱感到不安。

    因為太像了。

    同樣是靈鬼般的形態，同樣擁有智慧，同樣可以寄宿在人的身體。這一切，都與陸凡一樣。

    “對豢鬼師來，她的真正名字，叫做鬼靈根。”

    白的時候，聚星台中，元睿指著“怨音鬼”，對段秋石笑著道。

    “而對四大皇族來，她的名字，叫做聖靈。”

    元睿探手遙指了一下被層層封印裹住的一根破爛的黑色長笛。

    長笛不知道是什材料所做，閃爍著詭異的光輝。

    “這個長笛，名為‘係靈器’，是我們豢鬼師一脈的聖物。”

    “係靈器顧名思義，是鬼靈根——也就是聖靈附身之物。”

    “擁有五族血脈的人，一旦在‘係靈器’之中滴血，讓聖靈認主，便能讓它寄生在自己的靈台之中，從而脫胎換骨，擁有強大的力量，成為豢鬼師之中的帝王。”

    段秋石沉默了下來，下意識握緊了手中柴刀的刀柄。

    徐宣也再次冷笑一聲，他的雙眼盯向段秋石手中的黑色柴刀。

    這柄黑刀不知是什材料做成，它非金非玉非木非石，隱隱透出冷厲的氣息。

    十多歲的時候，段秋石被這刀意外劃傷了手。

    一個時辰之後，陸凡出現在了段秋石的靈台之中。

    很顯然，這柄刀與那怨音鬼身邊的黑色長笛一樣，都是係靈器！

    是豢鬼師一脈的聖器！

    “到這，你也應該明白了吧。”

    徐宣冷笑著道：“不，或許你早就明白了，隻是不想承認。”

    “行者世家真的就這幹淨？”

    “預言完全是錯誤的？”

    “根本就不是這樣。”

    “當年四大國之所以執意毀掉行者世家，不為財富，不為收地，隻是為了保護世人而已！”

    …………

    “石頭……”

    陸凡的聲音再度從段秋石的耳邊傳來，聲音中帶著擔憂。

    很顯然

    ，盡管聽段秋石了沒事，但陸凡已經看出，段秋石並非真的沒事。

    徐宣和元睿的話，完全顛覆了段秋石對於行者一族的認知。

    難道，事情的真相真的如兩人所？

    被滅殺的行者一族，其實是罪該萬死的邪族，而屠戮了自己族人的劊子手們，反倒是正義的化身？

    段秋石心頭有些混亂。他下意識地握緊腰間的柴刀。

    刀把上纏著的麻布摩擦著手掌，手心被紮得有些疼。

    這把柴刀已經陪伴了他七年，每次把手放到刀把上，段秋石都會靜下來。那是一種敢於生死相交的安心。

    段秋石低下頭，看向這把刀。

    盡管它已經變了樣子，不再像之前那醜陋，但還是讓段秋石感到熟悉和親切。

    看著這把黑色柴刀，無數久遠的記憶如潮水般向段秋石湧來。

    一切仿若昨日。

    十歲的時候，爺爺還在世。

    段秋石跟爺爺兩人一起生活在十萬大山的最深處。

    他們兩個，是行者世家最後的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