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
張清安吸了口煙,打出一張牌。
胡了!
楚恭行將碼的整整齊齊牌向前一推,他今天牌運不錯,麵前的鈔票和小山一樣。
來到荒村已經有倆月了,楚恭行每天不是打麻將就是擺龍門陣,吃的好喝的好,這樣的好工作,皇帝都不換。
張清安喝了口茶水:“老了,腦筋不如你們年輕人。”
老吳一笑:“瞧您說的,您還年輕著呢,德川家康六十還能打天下。”
張清安說:“別這講,我是真的不行嘍,你們看我,現在走兩步路就喘。”
楚恭行說:“聽說您當年在西北當過刀客?還闖出了一定的名氣?”
說到這個,張清安渾濁的眼睛腫,久違地綻放出了一絲璀璨的光來:“那當然,別看我現在放了肉,但是在當年我也是西北數得上號的刀客,不是我誇海口,要是在正當年的時候就連你未必是我的對手。”
說著,張清安褪下衣服,漏出精瘦的上身,隻見他的上有三道蜈蚣一樣疤痕,其中有一道特別的明顯,幾乎貫穿了整個上身。其他細小的傷痕更是多如河沙數,讓人看著就麻的慌。
此時,已經是春回大地,張清安穿著一條短褲,楚恭行眼尖,看到張清安小腿上有一個陳年的燙傷。楚恭行不由得有幾分好奇:“張老板,你腿上這是?”
張清安一指疤痕,驕傲地說:“這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當地有一個開酒樓的,欠了我朋友十來萬,那家夥看我朋友膽小,欠錢不還。我朋友知道我對付這種人有法子,就把我給請了過來,我走進酒樓,那家夥就沒按好下水,遞給了我一根煙,指著火盆‘您抽煙,火給您備好了’看樣子是要給我一個下馬威,我當時要是認慫了,我就不能再那地界混了,我伸出手將煤核從火盆麵掏出來,把煙給點著了,又把煤核放在了小腿上,和他談話。他們估計是也沒見過這耍光棍的,第二天,就把我朋友的錢給還上了。”
楚恭行聽了,不由得有些動容,要是真的如同張清安所說,那他當年真的是個狠角色。這一手,在華中的大耍和東北的土匪中,能做到的都是尖子。他這堅強,那那個麵具代表著什?能把他嚇成那個樣子。
啊——
這時,忽然傳來了杜小雨的尖叫。
不好!有情況。楚恭行從兵器架上拿下一把長刀,就要往廚房走。
張清安喊道:“恭行,你留下。”
楚恭行:“嗯?”
張清安說:“東子,麻煩你走一趟。”
楚恭行知道,這位張老板是讓他留下保護自己,他將長刀遞給了東子,道:“一切小心。”
東子點點頭,蹭蹭幾步走下進了廚房。廚房麵隻有杜小雨一個人,她似乎是收到了什驚嚇一樣,坐在地上,渾身發抖。東子走向前去,拍了拍杜小雨的肩膀,責備道:“你在發什神經?”
杜小雨伸出白皙的手,指向案板:“你看。”
東子定睛一看,案板上放著一個青花瓷的碗,他和杜小雨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知道這女的也不是膽小如鼠的嬌嬌女,這碗麵定然有什蹊蹺。於是,他緩步向前,往下一看,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碗放著三隻老鼠的腦袋,都血淋淋的,六隻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讓人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在碗底下,放著兩張黃紙,一張用朱砂寫著閻王叫你三更死,怎能留你到五更。另一張則是用黑色小楷寫著一段唱詞:那一年金沙穀一場大戰,你想一想算一算幾人生存,你大哥被潘賊亂箭射死,你二哥中冷箭一命歸陰,你三哥被馬踩屍成肉醬,你四哥禹門關帶鏢死去。他們都被奸賊害,舉家埋在一個坑,這血海深仇何時報,這天大冤屈何時平。
東子不敢怠慢,帶著杜小雨進了大廳,將他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張清安看到那張黃色的紙條,腿腳一軟,癱坐在了地上,用惶恐不安的聲音說道:“他來了,他還是找來了。”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惶惶不可終日的老鼠,哪能看出昔日意氣風發的模樣。
楚恭行等人都知道,在這張紙條背後一定有什曲折,但他們誰都沒問,隻是盡一個當保鏢的責任,除了楚恭行護住張清安外,老吳和東子將二層小樓外外都找了一遍,連個人影都沒有。
張清安詢問道:“你們最近巡邏,有沒有發現什奇怪的人。”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