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天的飛機,可兒和柏兒很快睡過去,看著床上兩個女兒熟睡的小臉,薑南煙靜默了半天,才輕手輕腳走出去,帶上房門。
回到自己房間,夜已深,孤獨再次環繞,無邊無際。
她端著一杯葡萄酒,坐在窗邊失神的看著漆黑的夜空,周身縈繞著沉悶的寂寥。
良久,她低頭晃了晃杯中的酒,猩紅的液體散發著酒的醇香。
她輕輕抿了一口。
門開,薑鳳儀走了進來,看到窗邊那個被孤獨環繞,一身蕭索的纖細身影,心髒揪了一下,抬步走了進來。
“這晚了,怎還喝酒?”她問,語氣透著關心。
薑南煙指指桌子邊另一條板凳,“坐。”
薑鳳儀坐下,黛眉輕皺,“借酒澆愁?”
薑南煙抿唇,“我從不借酒澆愁,隻是最近喜歡上了酒的味道。”她看著她,“你要不要來一杯?”
薑鳳儀搖頭,“我才不要呢。大晚上的喝酒,我怕胃疼。”
薑南煙不再說話,抿了一口酒,轉頭看向窗外,空氣突然安靜。
看著妹妹倍感寂寞的臉龐,薑鳳儀隻覺心疼,勸道,“你現在還年輕,再找一個吧。”
話落,薑南煙猛然回頭看著她,目光寒澈,像銳利的刀鋒一樣,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
她有些疑惑,她說錯什了嗎?
薑南煙收回犀利的目光,眼神變得黯然無光,微微垂眸。
“此一生,有一人足矣,我不會再找。”
她的聲音清冷,夾著苦澀。
“妹妹,你何苦呢。”薑鳳儀心疼的道,“你還這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沒必要這委屈自己。妹夫在天之靈,也不會願意看到你孤獨終老。”
話落,薑南煙奇怪的看著她,“你怎知道他不願意我孤獨終老?”
薑鳳儀理所當然的道,“妹夫那疼你,怎忍心你一個人生活,沒有依靠。他泉下有知,一定舉雙手讚成。”
“!”
薑南煙嗤笑一聲。
沒人比她更了解君焱的脾性,他愛她入骨,卻不是個大方的人,哪怕在地下做鬼也不會喜歡她改嫁,委身他人。
她緩緩抿了一口酒,唇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這你可高看你那位妹夫了,他可沒那大方。”
當然,她也沒打算改嫁。
“可他死了呀,就算不願意也管不到你。”薑鳳儀脫口而出,撇了撇嘴。
聽到死這個字,薑南煙眼底冷光乍現,幽冷的看著薑鳳儀。
君焱一直活在她心中,她不喜歡聽到有人說他死這個字眼。
薑鳳儀對上她冷嗖嗖的眼神,隻覺後背發涼,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你,你這是什眼神?”
薑南煙忽然覺得姐姐很不順眼,放下酒杯,冷漠道,“你也坐了一天飛機了,回去休息吧。”
這是在趕她?就因為她勸她另嫁?
她不樂意的道,“姐姐也是為了你好,你生什氣。”
“我沒有生氣,隻是想睡覺了。”薑南煙頭疼的揉了揉額頭,這是她親姐姐,打不得罵不得,還不能生氣。
薑鳳儀喋喋不休,“沒有生氣,你這是什態度?要不是你是我親妹妹,你當我願意管這閑事?再說了,你年紀輕輕的,把自己活的像個七老八十似的,姐姐能不心疼……”
薑南煙額頭青筋突突了幾下,忽然想起什,打斷她,“姐,我讓你幫我把君焱的衣服捎來,你帶來了沒有?”
一句話,成功的讓薑鳳儀住了嘴,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心虛。
她豁然站起身,提高聲音掩飾自己的心虛,不滿的喊,“我帶著三個孩子,還拿著她們的行李,大包小包,累都累死了,哪有地方幫你帶君焱的衣服。”
薑南煙,“……”
她就問了這一句,她這大反應幹嗎?
她睨著她,狐疑的問,“沒帶就沒帶,你反應這大幹嘛?”
“誰,誰反應大了。”薑鳳儀結巴道,“好了,我要去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話落,她幾乎是逃也似的起身往外走去,腳步快的讓人生疑,眨眼消失在門口。
薑南煙看著她心虛的背影,心疑竇頓生,並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覺。
她下意識的站起來,追了出去,“喂,姐,你等等,我有話問你。”
但當她追到門口,哪還有薑鳳儀的身影,隻追了個寂寞。
她眼睛眯起,心的那份不安越發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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