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好兄弟……”
媚娘你的意思是說,我也是二哈嗎?
沒想到她居然真的給巫祖找了一副“神軀”,而且是條狗,這條狗還是自己的“好兄弟”……
這是、這是何等臥槽的一件事啊——我家養的二哈居然是“神軀”資質,我就問你怕不怕!
“朕覓遍大周、突厥兩國,唯有三滾可以勉強承載巫祖神魂。如今,要不要將之封印進去,但憑你一言。”聖後認真道。
白河“……”
他看了一眼三滾,又看了看二小姐和小蘿莉,對方也在看著他和聖後,一臉懵逼。
三滾倒是“汪”的叫了一聲,又想撲過來舔,可是被白河推開了“一邊去,現在沒工夫逗你……”
“嗚……”三滾很委屈的叫了一聲,然後開始用爪子在地上畫圈圈。
於是白河更加哽咽了“……”
這破狗……
快成精了都!
難怪老子以前就覺得你跟別的二哈不太一樣了,果然,敢情你丫的有神軀資質。
“陛下,白河,你們這是……”二小姐開口叫了一聲,可還沒說完聲音就小到聽不見了。
她和小蘿莉這時正懵逼著呢。
剛剛自己明明是在府逗三滾玩的,誰知忽然就“見到”聖後跟一頭狼打架了,然後打著打著,那條狼就輸了,然後……
然後自己前麵就忽然開了一扇“門”,這時三滾正好跳起來,結果一跳,就跳到這來了。
總感覺……
自己好像“一不小心”攤上大事了,很嚴重的那種。
此時見氣氛實在是……詭異得很,二小姐想想還是閉嘴了,生怕“一不小心”就影響了白河的決斷。
不過不知怎地,她心思卻忽然想到了別處——剛剛好像聽到白河喊了一聲……媚娘?
媚娘,那可是聖後的閨名,意義不一般。
“莫非……”二小姐仿佛猜到了什,心下咯一跳,小臉登時就白了一下。
所以說,千萬別小看女人的直覺,不論年紀大小——自家老公又帶女人回家了,還是個女皇帝,怎破啊?
在線等,挺急的……
“你的意思是?”聖後又問白河。
白河思考了一下,忽然問了一句“封印了之後,三滾會怎樣?”
聖後沒有正麵回答,隻是看了他一眼。
白河沉默了。
半晌,他才有點艱難的開口道“類似於奪舍?”
聖後默默點頭。
於是白河又沉默了“……”
“嗷!”
這時巫祖忽然又掙紮了起來,
它的叫聲充滿了淒厲不甘,簡直聞者落淚。
本座好歹也是一方山神,被你一個凡人指手畫腳已是奇恥大辱了,現在要寄身於那條狗身上,是那條狗一百輩子修來的榮幸,你丫的居然一臉嫌棄?
是看不起本座嗎?
嗷!
難道本座在那你的心目中,地位還不如一條狗?啊呸,重點不是這個,差點給帶坑去了……
重點是這條狗……
這條狗!
巫祖一眼就看穿了三滾的本質,沒錯,它的確是可以寄身,它有這個資質——說起來,連巫祖自己也不敢相信,突厥兒郎千千萬,天縱之才不計其數,而最適合自己神魂,居然會是一條狗。
但問題是……
聖後也說了,隻是“勉強”承載,而不是完美。寄身於它的身上,囿於凡胎肉體,自己的神力也會十不存一,比死更難受。就好比穿上一件嚴重不合身的衣服,後果要是把衣服撐裂,要就自身遭罪,沒有第三個選擇。
最關鍵的,那隻是一條狗而已!
一條狗!
“武周,你們中原有一句話叫士可殺,不可辱。本座道行不夠,如今敗於你手,本座認載了,要殺要剮,悉隨尊便,你又何必如此折辱於本座!”
巫祖外厲內苒,聲音已經多了一分哀求的意味。
真的。
你們打算把我神魂塞到一條狗身上也就算了,居然還帶猶豫的……如今全世界修士都在看著呢,你讓本座如何見人?
然而時世比人強,到了這時候,也輪不到它做主了。
聖後仍在等著白河的答複。
而白河卻仍在沉默著——他還在哽咽。
這時候,小蘿莉忽然弱弱的開口說了一句“陛、陛下,少爺,你們是要殺了三滾嗎?”
三滾“汪?”
好像小夫人在叫我?
“嗯?”聖後白河同時望了過來。
“圓兒,別亂說話。”二小姐捂住了小蘿莉的嘴。
誰知小蘿莉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她忽然一把抱住了三滾那粗壯的背脊,大叫道“不要!三滾那可愛,又乖,少爺,求你不要殺它!”
白河“……”
聖後“……”
二小姐“……”
巫祖淚流滿麵。
本座居然要淪落到靠一個小女孩保命了嗎?啊,不對!它忽然醒悟過來,那小女孩說不要殺狗,那不就是要……
“那就不殺。”白河終於開口了,安慰小蘿莉道。
“真、真的?”小蘿莉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嗯。”白河點點頭,把她從三滾背上抱下來,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笑道“少爺什時候騙過你?”
“那太好了!”小蘿莉頓時喜出望外。
“陛下。”白河看向聖後。
聖後明白他的意思了,並無異議,隻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那就殺了吧。”
截然相反的兩句話,卻表達著同一個意思。
隨後龍爪一捏,巫祖頓時“嗷嗷嗷”的大叫了起來。隨著神力逐漸增強,它的魂體很快就開始變淡,然後縮小。
無窮的天地靈氣,混合著“神”的法則,化作點點晶瑩光點,自它的體內溢散出來,飄向四周。
它的隕落,引了一係列的天地異象。
大雪山上,那萬年不化的冰雪開始融化了,化作潺潺溪流,滋養四方。山腳下,血舞散去,大陣消潰,草木逢春,開出了無數不知名的小花。
忽然一個光點落在一頭牛型的異獸身上,異獸當場開竅,然後入道,進階靈獸。
也有人撿到了一小塊碎片,境界也立即節節攀升,瞬息之間就已越過天人之隔,踏入金丹之境。
但是在更遠處,草原上的突厥百姓們,此時卻哭天搶地。
他們能清楚的感受到,一直庇護在自己頭上的神,正在慢慢的死去。
無數人瘋了一般的往大雪山的方向趕來,可是根本來不及了。這一刻,人們都感覺好像……
天,塌了!
九州神龍同樣也在變得虛弱,大周的每一寸土地上,都在生著類似的變化。
許多修真者卡了好久的瓶頸,霎時間豁然貫通,無數靈獸、靈植、靈礦等各種天才地寶紛紛破土而出。
神靈來自天地之間,如今身死,也要歸還於天地。冥冥之中,一飲一啄皆有定數。
但是聖後沒有停手的意思。
因為她耗得起,神龍也耗得起,耗不起的隻有巫祖而已。
直到巫祖的身體接近於透明的那一刻,它終於遭不住了,虛弱的喊了出聲“住、住手……”
“你還有何話可說?”聖後暫停了一下。
“本座……本座可保……那條狗……那條狗……”
“嗯?”
“本座可保那條狗神誌不滅。”巫祖用盡最後的力氣將這句話說了出口,然後就很幹脆的陷入了昏迷。
神,是沒有“昏迷”這個概念的,可是這時候,它偏偏就是“昏迷”了,因為它丟不起這個臉。
你說它苟且偷生也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也好,總之到了最後,它終究是選擇了妥協,選擇了“活著”。
聖後的嘴角慢慢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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