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鑼聲在寂靜的夜色中突兀的響起,老李頭將右手中端著的梆子夾到腋下,緊了緊身上披著的棉衣,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寒潮來臨,關門關燈。”
像是正要印證這句話似的,一陣冷風夾雜著呼嘯聲,從街頭的另一邊朝著朝著老李頭吹了過來。
“唉…今兒晚上可真是冷吆。”他歎息一聲,再次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然後繼續敲響了左手中提著鑼朝著前麵的荒宅走了過去。
老李頭一邊走著,一邊朝著宅子瞄了一眼,就看見不遠處有十七八歲的少年,在不斷的拿頭撞著前麵的牆。
他提著梆子的右手,繆的打了個顫兒,然後定在了原地。
“欸…幹啥呢!”他定了定神後,扯著嗓子朝著那邊喊了一聲。
話音一落,那少年緩了一下,扭過頭朝著老李頭這邊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錯覺,老李頭在那死寂般的眸子中看見了一抹怨恨。
他頓時頭皮一麻,然後就看著不遠處的那少年閉著眼睛,兀自的倒在了地上。
過了有一會兒,倒在地上的少年低語一聲,然後慢慢的站了起來。
“嘶~”少年摸了一下磕破了皮的額頭。
“三子?”將手中的燈往少年那邊提了提,老李頭出聲喊了一句。
“恩?”少年看著不遠處的駝背老人“老李頭兒。”
“恩。”老李頭應了一聲,衝著少年揮了揮手“你剛才在那做什呢?”
“我就是…看見那有個門。”少年走到老李頭跟前著,扭頭看了朝著那邊指了指“欸?門呢?”
聞言,老李頭的眉頭蹙了蹙“你趕緊回去吧。記住,路上如果有人叫你,千萬別回頭。”
“為什?”三子不明的問了一句。
“你在看一下,那是哪。”老李頭朝著那邊抬了抬下巴道。
“恩?”雖然不明白,但他還是依著老李頭的話,扭過去看了一眼,緊接著臉色一邊,背後‘騰’的一下出了一身的汗“邢…刑府?”
“恩。”老李頭點了點頭。
“我…我先回去了。”三子著,擦了一把頭上莫名須有的汗,然後跑了。
老李頭再次朝著三子剛才撞牆的地方看了一眼。那原來是刑府的大門,不過……後來被人用磚給填了!
*
“叩叩叩~”
伴隨著一陣短促的敲門聲,柴胡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王爺,津城的知府,海淼水大人求見。”
“恩。”沐之曦啞著嗓子應了一聲“知道了。”
“大清早的,”孔柒柒閉著眼睛往沐之曦的懷縮了縮,微微不滿的抱怨道“這個人是不是缺心眼兒啊!”
沐之曦笑了一下,伸手在孔柒柒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後就要起身。
“不許起!”察覺到他的意圖,孔柒柒連忙伸手環住了沐之曦的腰“讓他等著。”
趕了十來的路呢,好不容易到了津城,結果連口氣兒都還沒來得及喘呢,就有人來霍霍她家王爺了。
這讓孔柒柒心中生出幾分不滿。
“你呀…”沐之曦拍了拍攬在自己腰上的手“鬆手。”
“不。”孔柒柒睜開眼睛看了沐之曦一眼。
聞言,沐之曦看著孔柒柒微微一挑眉,然後俯著頭在對著孔柒柒的唇親了一下。
輕輕淺淺的一個吻,那種感覺稍縱即逝。
孔柒柒眯著眼睛回味了一下,等她反應過來時,沐之曦已經下了床。
“混蛋!”她看著已經穿上衣服的沐之曦,怒道。
“你再睡會兒,”沐之曦坐回床上,給孔柒柒順了順毛“這幾趕路也挺累的。”
“你也知道累啊!”瞪了沐之曦一眼,孔柒柒道。
“消消氣,一會兒咱們出去轉轉。”著,沐之曦將滑到腰間的被子,往孔柒柒身上移了移,然後走出了房間。
孔柒柒瞪著那扇關上的門,半後,微微歎息一聲,坐了起來。
睡個毛啊!
這一大清早的這一折騰,瞌睡蟲早就躲的沒影兒了。
“靜竹。”孔柒柒打著哈欠,朝著門外邊兒喊了一聲。
話音一落,靜竹就推開門走了進來。
“姐。”靜竹喚了一聲“你醒了。”
“啊!”孔柒柒應了一聲。
兩人從房出來後,孔柒柒一邊下著樓梯,一邊朝著大廳看了一圈兒,也沒見著沐之曦。就連…柴胡的影子也沒見著。
“奇怪,不就見個麵,怎一轉眼兒就沒影兒了。”孔柒柒低低的了一句,然後朝著一直站在櫃台前的掌櫃走了過去。
“你們知府是不是剛才來過。”她問“知道他們去哪了嗎?”
“應該是去前麵那條街上的同福樓了吧,”掌櫃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又想了一下剛才被海大人請去的那個白衣服的男人,頓時笑的道“海大人經常在那擺宴。”
“哦,”孔柒柒應了一聲,在廳尋了張靠窗的桌子坐了下來,然後衝著店的二招了招手“上菜。”
估計是這會兒店沒多少人的緣故,店二這上菜的速度也是杠杠的,就在她發話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四菜一湯就端上桌了。
“一起。”看了一眼身後的靜竹,孔柒柒道。
“哦。”熟悉自家姐脾氣的靜竹,非常順從的坐到了孔柒柒的身邊。
孔柒柒一邊給自己舀了一碗湯,一邊朝著對麵空著的椅子上看了一眼。
嘖。
這些一直跟沐之曦在一起吃飯,突然沒有了他反倒變得有點兒不適應了。
心頭有點兒…寂寞!
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距離窗戶不遠處蹲著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在那不高不低的聊著,孔柒柒偏過頭略略聽了幾耳朵。
“三子,你的燒退了沒?”身形比較壯碩的少年問了一句。
“沒有,不過已經好多了。”那個名叫三子的少年有些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那就好。”壯碩少年明顯鬆了一口氣“昨晚上你燙的那厲害,我我送你回吧,你還偏不讓,給我擔心壞了。”
三子沒有答話,他的腦海中時不時的劃過昨晚上的場景,心頭的恐懼便會不自覺的加深。
今的太陽正好,暖烘烘的曬在他們身上,可他卻覺得渾身冷的厲害。
“你頭上的傷是在哪兒磕的?”壯扭過頭看了眼三子頭上的傷口,問道。
“啊,路上太黑,沒看見。”三子搓了搓胳膊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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