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就在我抱頭痛哭的時候，顧乘風忽然發出一聲輕囈。

    我當即停止了哭泣，趕緊從地上站起來。因為站得過猛。眼前一陣發白。差點跌倒，幸好崔思遠扶了我一下。

    顧乘風的眉頭緊皺著，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他不安地躁動著。雙手握拳，他在使勁。憋得脖子上的青筋都能看到。

    我下意識抓著他的手。才發現他的手原來這冰。

    崔思遠本來都要按呼叫鈴了，但被我握住手後。顧乘風忽然就安靜下來了。

    他慢慢放鬆，麵容也從崢嶸變得祥和。

    和崔思遠對視一眼，我心有種不出來的感覺。

    這時。崔思遠對我：“擦擦眼淚。他應該很快就會醒了，這個空間留給你們，我先出去。”

    完。崔思遠真的離開。

    我狐疑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他怎知道顧乘風要醒了？

    但我這個疑惑留在腦海不過三秒。左手就被反握住。

    掌心的溫度向我傳來的時候，我幾乎哽咽。

    機械般轉回頭。一眼就看到顧乘風半睜著眼睛看著我。

    心髒那漏跳了半拍，我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

    扭著身子和顧乘風對視著。我仿佛是要確定他真的是在看我，而不是假醒。看著夢中的場景。

    直到顧乘風眨了一下眼睛，我才意識到他真的醒過來了。

    顧乘風的眼神十分平靜。或者是因為虛弱而做不出其他的表情。

    我三步並作兩步躍到他麵前，趕緊俯身看著他。

    四目相對，看到顧乘風眼中微弱閃著的光時，才微微鬆了口氣。

    但與此同時，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度跑滿眼眶。

    看著他，我百感交集，也心疼他。

    顧乘風一瞬不瞬盯著我，似乎想話。

    我已經猜到他想什，大概，他還是想趕我走吧，特別是現在這種時候。

    他似乎在調動自己全身的力氣，先發出了一聲氣聲。

    “我不會走的，我不會離開你，不管你要趕我幾次，我都不會走的！沒有名分也沒關係，就讓我和晟兒陪在你身邊，陪到不能陪的那一為止！”

    一股腦將自己心中所想都出來，我大口喘著氣，如同耗盡了身體所有的力氣才得出來一樣。

    睜大眼睛盯著顧乘風，我看進他的眼，想從他眼中找尋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微微瞪大了雙眼，眼底明滅不定。

    雖然表情上沒有什太大的變化，但可以看出來，他是十分驚詫的。

    也許現在顧乘風不出話，是我的幸運。

    我俯身輕輕將頭貼在他的胸前，輕輕抱著他。

    我不敢將自己的重量加諸在他身上，因為我不知道他身上究竟有多少傷。

    但我想將自己的心聲全部傳遞給他，我要讓顧乘風知道，我一直以來都是怎想的。

    其實，如果不是崔思遠和我了那些，我也許還無法鼓起勇氣和顧乘風“攤牌”。

    我總是將自己的真實想法想法設法隱藏起來，因為我害怕一旦我交付出所有，顧乘風卻一笑了之的時候，我應該怎辦。

    我的確是不相信他，或者應該，是不自信。

    顧乘風確實可以找比我更好的女人結婚，我們兩個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但現在，我已經看到在過去的歲月，顧乘風親手搗毀了那道屏障。

    他已經做出了這種努力，如果我還沒有表示，就太薄情了一些。

    而我，本就是一個過於感情豐富的人。

    眼淚順著眼角落下，大概，已經浸濕被子了吧？

    我沒有馬上話，而是先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

    耳邊除了儀器運行的機械聲響，就是我自己粗重的呼吸。

    顧乘風緊緊握著我的手，力道正在逐漸增加。

    我看著我們緊握著的手，哽咽道：“我都知道了，現在一切都已結束，不管是思遠還是你，都可以選擇自己怎活。但是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別想甩開我。無論你是還有四年還是兩年還是隻有幾的時間，我都……我……”

    到後麵，我已經泣不成聲，雖然我也有想過四年後甚至五六年後可能會發生什，我不確定自己是否足夠堅強可以承受那一切。

    我害怕某一，我突然又變回孤身一人，可是，在那之前，至少我和顧乘風能擁有幸福，即使是曾經也好，足以支撐我人生的後半段。

    下定了決心後，我咬咬牙，便想直接出來。

    就在我抬起頭的瞬間，顧乘風握著我的力道陡然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