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二人牽起了紅綢子,我便是對那金童玉女道:“快,伺候姑爺和姐拜堂。”
金童扶著淩石坤,玉女扶著損樣來到了香爐之前。而遠處的四老看著這一幕,有一絲欣喜也有一絲落寞。我大概能明白他們心中所想。因為陰婚儀式中式沒有拜高堂一的,人死燈滅,生前種種皆為一場大夢,人死了,緣分便盡了。
此時四老欣慰的不外乎是終於看到兒子女兒成家了,而失落的是自己兒子女兒的婚禮,自己卻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旁觀者,其中滋味,誰能明白呢?明白的大概也就他們四人。
羅子易見一切準備就緒,便是扯著嗓子喊道:“一拜地日月星辰。”
淩石坤和損樣在金童玉女的攙扶之下,轉過身麵對這山川河流跪拜了下去。
待到淩石坤和損樣拜完起身,轉過身來,羅子易繼續喊道:“二拜西方九泉幽冥眾陰神。”
損樣和淩石坤又轉向西方拜了下去,行禮完畢後,羅子易又喊道:“夫妻對拜伴九泉。”
二人有相互拜了拜,羅子易扯著脖子繼續喊道:“禮成。”
就在一切快要塵埃落定之時,我看著遠處的四老。隻見一個個神色複雜,兩位嬸子早已經是泣不成聲,隻是死死的捂住了嘴巴,試圖不讓自己哭出聲。想必自己兒子女兒結婚自己卻成了旁觀者,這一定會成為他們的遺憾。
他大爺的,這是什破規矩,什緣分盡不盡的。我不服,如果做這事兒真的有報應,那就衝我來。於是我大聲的喊道:“四拜高堂!”
羅子易聽我喊,也是卯足了勁大喊了一聲:“四拜高堂!”
兩聲四拜高堂的聲音回傳到了遠處的山峰上,又被反彈了回來,形成了絡繹不絕的四拜高堂。似乎形成了一種宣戰詞,其中包含著不忿和反抗兩種情緒。我的確很是不忿,可是我卻不明白
我在反抗誰,我應該反抗誰。
損樣和羅子易一聽,轉身看著遠處的四老,用一種孩子在外受了委屈向著大人述的語氣喊道:“爸,媽!”
邊喊便邊跑到了四老麵前一個頭便磕了下去,四老連忙蹲下想包住孩子,可是手又從二人身體中穿了過去,明明知道抱不住,可是四老還是不停的嚐試著。
我和羅子易走到了他們身邊,我歎了口氣,拍了拍四老道:“抱不到的,抓緊時間聊會吧。這是你們最後一麵了。”
四老聽我這話,冷靜了下來。
我見四老情緒終於平穩了下來,我便把羅子易拉倒了一旁,他們時間不多了,給他們留點時間吧。
人生不過苦海行舟,大夢一場,百年之後一切歸於虛無,死亡不是解脫,而是另一場大夢的開始,一次次輪回,一場場夢醒,苦海無涯,回頭也沒有岸。我們能做的不過是在每一場夢中珍惜眼前人,活在當下,我記得這是我當時的感悟。
我和羅子易來到了不遠處,燒起了羅子易的司儀文書和我的陰煤文書,這兩文書燒了,這陰婚也就成了。下麵也會有這一對鬼夫妻的記錄,他兩也就成了合法夫妻。
而陰婚完成,便是他兩必須要離開的時候了,看著這這兩封文書一點一點的快速燃燒殆盡。我歎了一口氣,走到了二鬼四人身旁對二鬼道:“你們該走了。”
二鬼站起身點了點頭,相擁著慢慢的向著西邊飄去,卻是退著飄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四位老人。四位老人都是手向前伸著,嘴巴微張,呆呆看著那離去的二鬼不出一句話。
淩石坤和損樣飄著飄著,便消失在了慢慢黑夜中,從此世間種種與他們再無半分瓜葛,回到地府,等待他們的不過是下一個輪回,下一場大夢。而今生種種終將遺忘在那一碗孟婆湯中,待到下一場大夢醒來,站在奈何橋邊的,三生石旁,得知今生種種,再肝腸寸斷。再進入下一場大夢之中。
淩石坤和損樣消失了,四老還保持了之前的表情和動作。我沒敢打擾他們,也不知道怎安慰他們,讓他們靜靜吧,就讓他們靜一靜吧。
於是我拉著羅子易便向著縣城的方向走去。來到路邊,我和羅子易攔了一輛出租車踏上了回縣城的路。
車上,我一直害怕羅子易問我關於田欣的事兒,可是他卻一直沒問,以這子的性格,不可能不問,於是我得到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這老子喝斷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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