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隻一個下午的功夫,那宅子就被收拾得差不多了。焦綺蕾身邊的侍女,不知道去哪兒采購東西,靈夏便帶著她們出去了一趟,等東西買得差不多回來了,院子隻剩下幾個人在清掃地麵。
這宅子確實很老舊,先前牆上還爬滿了藤蔓,如今那藤蔓也被清理得差不多,隻剩下那斑駁的牆麵,訴說著自己有些曆史了。
進門的時候,便聞到了一股子的酒香。
這宅子好就好在,有一個特別寬敞的院子,將采購來的那些桌椅擺上,立馬就成了一個很好用的宴請場地,秋季夜的氣溫下降了不少,但這酒一喝、舞一跳,便又立馬熱鬧了起來。
四處張著燈籠,燈火通明。
焦郡主這酒量非一般,喝得醉醺醺的,抬眸見了她,便笑道:“來得正好啊,靈夏,來這邊坐!”
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叫靈夏有幾分猶豫。
現場除了焦郡主的人,離凝書也不知幹什去了,還沒到這來。
“來啊!”焦綺蕾催促了一聲。
靈夏走過去,在她身旁拘謹的坐下,接了她一杯酒。
同焦綺蕾不一樣,靈夏其實很少喝酒,微微聞著些酒氣可以,真的喝下去了,便覺著苦辣。
她不喜這個味道,抬眸看了眼焦綺蕾,還是低頭淺酌。
“你有些怕我啊?”
冷不丁的一句話入耳,靈夏一口酒沒喝下,嗆著咳嗽了幾聲。
“咳咳……”她抬手擦了擦嘴角,說道:“郡主恕罪。”
焦綺蕾瞥了她一眼,終是放下了酒杯,抬手扶了她一把,“我瞧著確實有幾分可怕,當年在教坊,那些個小姐都不敢招惹我,後頭,便是那公子哥怕我、長輩怕我,如今,連路上的生人,瞧著了我的架勢,也會怕我。”
“……”靈夏不知她想說什,沉默著沒有開口。
卻聽焦綺蕾笑了一聲,說道:“可我並非想要旁人的害怕。”
靈夏隻是坐在一旁,有些如坐針氈的意思。
焦綺蕾又笑了,語氣溫和道:“你不能懂我,其實,我也不懂離凝書。這世上,越是純粹的事情,就越是叫人難懂。不能說出個詳細理由來,旁人隻會覺著,那些都是無所謂的小事。
我從前有怕的人,我知道那滋味不好受,仿佛是整個人被吊了起來,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我的叔父是皇帝,可他這個人,並不算聰明。
他忌憚我爹,覺得我爹遲早會奪了他的位,便想方設法把我帶到京都,美名其曰,是讓我在京都學習,實際上隻是想找個由頭,控製住我爹罷了。”
靈夏是頭一遭聽著皇室的秘聞,嚇得不敢說話,也不敢應聲。
隻是焦郡主沒有她的回答,自己喝了口酒,也說得高興,“每回他叫我入宮,那視線從高處打落下來,是叫我刺骨的冰冷。打小我就害怕,我怕他一個不高興,便把我拖出去斬了。
他對我是有殺意的,但他更想殺了我爹。所以隻能暫且忍下來,不想叫他人非議,明麵上,便還是好兄弟的做派。”
靈夏說道:“原,原來如此……”
其實她並不想聽這些,皇室的事情如何,對她來說也並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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