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魯圖斯皺著眉頭，甩了甩還有些不清醒的腦袋。王稚跪在下首，兀魯圖斯沒說起身，她隻好本本分分的跪著。

    “宣吧！”半晌，兀魯圖斯才回過神道。擺了擺手，讓王稚和薩彥不合退下。

    到了殿外，傳達完旨意後，薩彥不合追上王稚的腳步，微微有些氣踹道：“小主這是要去藏書閣嗎？”

    藏書閣是宮用來存放書冊的地方，麵搜羅萬象，朝中有身份的人，幾乎都可以憑借腰牌借書閱覽。

    如果願意給藏書閣貢獻孤本或是幫著謄寫孤本書冊，借閱的權限還會提高。王稚所在的王家雖涉足商賈，但族也很重視詩書傳家。男孩到了年紀就會進族置辦的私塾，而女孩則會請來名氣不錯的女先生教導規矩。

    盡管不需要科考，但簡單的詩詞歌賦還是要識得的。

    王稚性子安靜，閑著的時候就會去藏書閣看書。薩彥不合作為宮的老人，對此也是心知肚明。因而見著王稚去的方向，就熟絡的問了起來。

    “是啊！剛看完一本話本，正尋思著去換一本呢！”王稚指了指手上的話本，恬靜的回道。

    在這位大伴麵前，王稚可不敢端著架子。

    “哦！這話本殿下也曾看過，還評說不錯呢！”薩彥不合說著，又略帶歉意道：“今兒還多謝小主幫襯了。老奴要去膳房走一遭，先告辭了。”

    說罷，就頭也不回的離去。

    王稚聽著，不由多看了幾眼手中的話本，衝著薩彥不合也道了聲謝謝提點。

    或許是因為性子太安靜的緣故，她在宮的恩寵是最少了。同進宮的張毓婉，侍奉兀魯圖斯的日子也比她多得多。往好處說，她這是不爭不搶，往壞處說，便是毫無進取之心。

    雖說因宮人少，不至於出現花空心思爭寵的情況。但宮的女人，哪個是真正的為自己而活。王稚進攻，背後也是為著在江南行省擔任巡撫的哥哥以及整個王氏家族。

    所以能多得些寵愛，對於王氏家族的仕途也是有好處的。

    可惜性格使然，很多法子她是使不出來。

    現在有著薩彥不合的提點，她也算是從話本中，找到些許兀魯圖斯的喜好。以後伴駕時，也能拉近彼此的關係了。

    這想著，她不禁覺著今兒幫薩彥不合一把，也不算吃虧。

    入秋後，北國便愈發冷冽了起來。而在大海上，風勢也漸大。對於領著船隊，一心隻想回京敘職的高鳴士而言，這回程之旅可算不上美妙。

    比起明國沿海，宋國沿海的海盜簡直多如牛毛。小到一艘舢板船，大到十餘艘亦商亦盜的船隊，高鳴士一行都遇到過。

    應對方法也很簡單，打得過的就打，打不過的就跑。實在甩不掉的就打開火筒或是直接扔火雷，拚著不要商船、不要收獲，也要將敵人打倒的狠勁，一路上倒是有驚無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