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石道祖的話讓老江大驚失色,也讓旁邊的鴉先生麵色肅然。
江老板皺起眉頭,說:
“浮石道祖,如果真這做,就意味著你要”
“我會死。”
道祖語氣溫和的說:
“我以身合道已五百年了,我知道一旦世界之心被轉移會發生什事,我也很清楚我的結局。但不必再勸了。
之前蟬衣和徐夫子兩位送回消息時,我就已下了決心。
且這件事,也不如你想的那簡單。
我並非一心求死。
而是五百年前西海蕩魔時,苦木境已碎過一次,是我以身合道,將時光扭轉,才把它堪堪複原,但如今這苦木境能維持,都是因我用時光道力壓著。
一旦我被從天道剝離,時光道力消散那一瞬,這個世界就會回到之前破碎死去的災禍中。
都說五百年前,苦木境躲過了滅世劫難。
其實,沒有。”
“這個世界中活著的生靈,在五百年前其實都已死去。”
細辛娘娘歎了口氣,說:
“都是我家夫君以自己道力護著此界不亡,你若想苦木境繼續存在下去,就得連著他的時光道力一起吸收轉移。
否則你能得到的,隻是一個捆著荒主魔念的死亡世界。
不隻是夫君,我的情況也一樣。
我以太古扶桑神木的根須,串聯在苦木境各處地脈之內,以我這生生不息的大道之力,維持著此界不碎,維持著生靈繁衍。
一旦我被從天道抽離,這個世界會在實體層麵頃刻垮塌。並非我兩不想繼續活著,隻是若我兩人活了,此界中億萬生靈就要死。
這與我兩人道心不符。”
說完,細辛大娘娘看了一眼沉默的老江,她輕笑了一聲,說:
“你也莫怕,隻要元神還在,我兩人就能轉世重修,無非是再走一次修行路”
“別騙人了。”
鴉先生搖了搖頭,說:
“你兩人嵌入天道已經太深。
這種情況下,一旦被世界樹鏈接吸取,便是身死道消,挫骨揚灰的下場,更莫要說轉世重修這回事。”
兩位道祖的謊話被拆穿,他們也默然下來。
本是打算用這一席話,打消江夏的心理壓力,但鴉先生顯然不認為這種善意的謊言會弄出什好結局來。
江夏也緊皺著眉頭。
但他這會卻不是因為兩位道祖的慷慨赴死而憂愁,是因為眼前這個情況,讓老江有了一個很強烈的既視感。
他之前也經曆過同樣的事情
世界的世界之心芭芭拉辛伯利安不就是這樣嗎?她甚至要比兩位以身合道的道祖更深入世界之心。
她本人就是被子用世界之心融合災厄之力捏出來的。
她甚至連個人實體都沒有。
這
子之所以做出芭芭拉那個奇特的世界之心,除了是嚐試尋找抵禦荒主的辦法之外,怕也存了一次“預演”的心思。
如果江夏能在芭芭拉死後,把她重新捏出來,那就意味著,老江也能在兩位以身合道的道祖死後,把他們兩也重新捏出來。
靠,那個老頭,居然連今日這事都考慮到了。
“我有辦法讓兩位在之後重生。”
老江語氣古怪的說:
“但我不保證到時能把兩位捏的完美總之,這件事不必愁,也不用抱著再為苦木境犧牲一次的心思。
事情還遠沒有到絕望的時候。
但有一件事,我需要弄清楚,苦木境的世界之心所在,就在荒主封印的罪淵中,對吧?”
聽到江夏說他有辦法能讓兩人重生一次,浮石道祖和細辛娘娘也時麵露驚訝之色,說真的,在老江和鴉先生過來之前,這對道祖夫妻已在小院中做了訣別。
甚至連遺書都留下了。
畢竟這世間艱難唯一死爾,真到要身死道消的時候,揮手滅星的道祖也是不能免俗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這苦木境的修行之道,也從不是那種講求太上忘情,要把修士變成泥胎木偶的無情修法。
唯有極於情,方能悟於道。
不過兩人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雖有些疑惑驚訝,但談起正事時,依然毫不含糊。麵對老江的詢問,浮石道祖點頭說到:
“嗯,確實如此。
以荒主魔念的體量,光靠本修這時光道力化作鎮壓,是壓不住的。它是能超脫於時光之外的大魔,在時光亂序之外,還得有苦木境眾生之力,化作枷鎖相困。”
“因而,你要轉換聯結此界的世界之心,就得先把罪淵打開。”
細辛娘娘又說完了下半句。
這對夫妻是真的有意思,他兩人似乎心神相連,彼此之間毫無秘密,經常是浮石道祖說上半句,細辛娘娘接下半句。
就如夫妻一體。
這可能也是兩人都以身合道的緣故,畢竟從文明和世界這個層麵來看,他兩人確實能被看做同一個意識。
“開就開了唄,今時不同往日了。”
江老板指了指天空,咧嘴笑道:
“我與子合力,一起毀了它荒主的黑暗星域,又把宇宙熔爐取走,相當於把荒主魔體毀去,隻留下一個元神被鎮壓。
此番它脫離苦木境後,一時半會也尋不得魔體相承,隻能選那些荒主大魔的魔軀存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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