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秦梨水的眼瞳逐漸深下去,與這滿屋妖豔的紅,形成極為鮮明的對比。
“到底是什人?”
孤西嶺半眯著眼,冷冷地看著她,神情毫無溫度,仿若一具冰冷的雕塑般,出來的話卻帶著幾分哂意:“原來……他還沒有告訴你這一切。”
“什?”秦梨水渾身不由自主的一僵,感覺被一個巨大的漩渦撕扯,即將沒入無邊黑暗之中去。
孤西嶺深深的看她一眼:“遺珠,這久過去了,你怎還這真?”他語氣淡淡,出來的話卻猶如一把冰刃,狠狠刺入她的心髒去。
秦梨水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就慘白下去。
孤西嶺突然伸出手,一把將她的腰攬住,秦梨水整個人都不受控製的撲到他的懷去,兩抹紅色身影赫然交織在一起。
秦梨水用手掌抵住對方的胸膛,對方的氣息卻不受控製的撲入她的鼻尖。
那是一種很令人抗拒的感覺,讓秦梨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楚寒身上的味道,像是夾雜著一點寒冽的梅,又涼又豔。
他們長得很像,卻從來不是一個人。
楚寒的性情雖然也難以揣測,可與孤西嶺比起來,不知道好了多少,一個是站在太陽下的,縱然有陰暗的影子,卻也不過拘於一隅,而一個,卻像是活在夜的屍體,縱然有一日他站在了烈日之下,卻連臉色都是慘白一片——那是從未曬過太陽才會有的膚色,像孤西嶺的皮膚顏色一般。
秦梨水心中不可遏製的戰栗著,可她的頭腦卻無比清醒,她甚至聽到自己的語氣極其平靜的問道:“你和楚寒是什關係?”她的手,悄無聲息的沒入豔紅色的寬袖之中,緊繃的十指上,幾根針正散發著寒芒。
孤西嶺毫無察覺,反而將對方抵得更緊,語氣低啞道:“你猜不到的關係。”
秦梨水假意掙紮,悄無聲息的將手指移到對方的胸膛正中,一張臉布滿冰霜:“這到底是什地方,你到底要做什?”
“什時候你的問題變得這多?”他,眉頭微微皺起。
就是這個瞬間!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秦梨水渾身倏地一緊,手掌猛地往前一推,心髒的急速跳動讓她的手掌狠狠的蓋向對方的胸口!
孤西嶺眼神倏地一沉,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自他胸口震裂而出,生生將秦梨水逼的退後了數步,飛出去幾米,猛地一下砸到了牆壁上!
秦梨水抬起自己的右掌,一雙眼沉若黑潭:“進去了——”
孤西嶺的動作猛地一僵,頭部略有幾分生澀的低下去,在自己的胸口處,看到了三根尚未完全沒入的銀針。
屋的氣氛有一瞬的凝滯。
緊接著孤西嶺猛地一拍自己的胸膛,那三根銀針竟就這般從他胸口飛出,三道寒光閃過,銀針不曉得沒入了哪去。
壓抑著暴怒的聲音響起:“來人,給我看好她!”
“是,陛下!”有尖細的聲音從門外傳入。
秦梨水倏地瞪大了雙眼,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映入視線之中,孤西嶺匆匆離去,從前呆在楚寒身邊的貼身大太監麵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這……
這是——冬炎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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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娘娘,請吧。”那太監麵無表情的掃她一眼,手往送了送,再沒有別的話。
他知道她是誰……可為何……這到底是怎回事?無數的疑惑念頭從腦海閃過,秦梨水很想要衝動的問一下對方到底知不知道站在自己麵前的人是誰,可理智讓她閉上了嘴。
她畢竟早就已經不是當初的遺珠公主,什事情都大大方方的擺在臉上。
最終秦梨水隻是淡淡的看了對方一眼,沉默的往那床榻的方向走去,鋪滿視線的紅色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在那一瞬間她甚至想幹脆一刀將那太監給劈暈逃出去算了——不知道謝逸盛如今情況如何了。
秦梨水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一屁股坐在床榻上,重重的把自己摔入綿軟的被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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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梨水迎來了一段難得平靜的日子。
那一日秦梨水的針並沒有要了對方的命——她畢竟還惦念著幾分情分,當初她的命是這個人一手救下的,讓她有了重新活一次的機會,讓她還能呼吸到這個世界的空氣。
雖然沒有下死手,秦梨水卻也在那針中放了一種獨屬於符居的毒藥,恐怕孤西嶺沒有解藥可解,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在秦梨水看來,孤西嶺與楚寒之間有著巨大的差別,可不知道為何,在所有宮人麵前,他仿若還是“楚寒”,壓根沒有換成另一個人。
孤西嶺這個人很奇怪。
這是秦梨水與他相處十日之後得出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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