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還不醒過來?”薛青洇蹙著眉,手肘支撐在床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安靜躺在床榻上的人,她的一旁還站著一個人,是個熟麵孔。
薛青洇此話甫一問出,便有個略顯溫柔的聲音答道:“公子不是了,姑娘還需再昏睡個把時辰?想必是時間還沒到吧。”黎花一邊著,手中溫熱的帕子搭在秦梨水蒼白的額頭上,摸了摸對方的手腕試了試體溫。
薛青洇努了努嘴,道:“你那個誰是不是有病?”
黎花笑了笑沒話,心卻知道薛青洇指的是誰。
“當初想要她命的人,是他吧,怎又突然冒著這大的風險救她?”薛青洇蹙著眉頭,“你,秦梨水要是死了,不是正合他意嗎?”
黎花垂著眼,無聲的笑了笑:“薛姐,您不懂呢。”
薛青洇翻了個白眼:“別把我當孩子看,誰我不懂,不就是那個誰喜歡那個誰,所以才——”
秦梨水的身體突然僵了僵。
談論得正激烈的兩個人沒有察覺到這一幕,她們並不曉得這個人又是睜不開眼,但意識無比清醒。
於是下意識的就以為兩人的是她和他,心髒突兀的跳動起來。
可就在下一秒,門突然被人敲了敲,一個略顯低沉的聲音響起來:“她醒了嗎?”
薛青洇冷哼一聲,道:“曹操,曹操到。”
“沒有。”黎花忙應了一句,“勞煩任前輩告訴蘅枝前輩一聲,恐怕還需要一些時日呢。”
外麵的人沒再話,秦梨水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薛青洇和黎花討論的人是誰——壓根就不是她和楚寒。
秦梨水在心中無聲的笑了笑,自嘲的意味極其明顯。
明明就該死心了,可她心總歸還有那一些念頭,她甚至在想,如果對方真的告訴她,他是愛著她的,那她——
不,她又能做什呢?
那多條性命橫亙在彼此之間,宛如一個巨大的溝壑,誰也邁不過去。
那溝壑,是萬丈深淵。
秦梨水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卻突然被什堵住了嗓子眼,瘋狂的咳嗽起來,緊接著她的意識一點一點的回歸到身體麵去,開始能夠控製自己的身體。
她緩慢地睜開雙眼。
還想再些什的薛青洇猛地站起身來,吼了一聲:“醒了醒了醒了!”
秦梨水無奈的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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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又一張熟悉的麵孔進入視線之中,秦梨水卻一直沒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個人,視線掃了好幾圈,最後也隻得無奈的回到本來的地方去。
謝逸盛是最後一個走進來的,已經恢複了以往的模樣,再也找不到那一日他狼狽的模樣。
秦梨水眼前一亮,問道:“謝大哥,你沒事吧?”
謝逸盛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笑道:“沒啥大事,後來被以前的副將給救下了,就是不曉得柳沁那家夥現在在哪,有沒有生命危險……”謝逸盛的眼神微微灰暗了一下。
“副將?”秦梨水猛地坐起身來,臉上湧起一股潮紅,“本來的兵將,回到你身邊了?”
“並非全部。”謝逸盛道,他往前走近了幾步,在秦梨水的身邊站住了,衝她使了個眼色。
秦梨水這才同湧進來的人寒暄幾聲,打發她們走了,不消片刻,房間隻剩下他們二人。
秦梨水揪了揪被角,問道:“他……怎樣了?”
雖然沒有明,謝逸盛卻很明白的搖了搖頭,道:“不怎樣,他昨夜去宮中救你本就是拚死一搏,若不是任雲際任前輩突然出現,恐怕……”他頓了頓,無聲的歎息道,“如今冬炎落入了孤西嶺的手中,倒是……”
“可有機會與其一搏?”秦梨水沉聲問道。
謝逸盛飛快的抬起頭看她一眼,卻沒有話,生硬的扯開話題道:“梨水妹子,陛下他讓我告訴你……你的三哥所在位置,就在這紙條上。”
謝逸盛著,從自己的懷取出一張紙條來,遞給了對方。
秦梨水的眉心一跳,接過那紙條,暫時放到了懷,無數疑惑憑空而起。
謝逸盛倒:“接下來……你有什打算?離開這,還是……”
“你什意思?”秦梨水蹙緊眉頭,有些詫異的看向他,“你不打算同孤西嶺——”
“不,”謝逸盛飛快的打斷她的話,搖了搖頭,似乎有什話想,可最後又吞了回去,往後退了幾步,很是慌張的繼續道,“那個……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就……就先不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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