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寒暫時蝸居的府邸尋人尋得如火如荼之時,皇城之中,黑了極長時間的宮殿,突然被一息火燭點亮了,昏黃的燭火搖曳生姿,淒冷的月光透過鏤空的花雕窗欞灑下一些在地上,形成斑駁的暗影。
有一抹頎長的身影於窗前站著,略泛著紅色的瞳孔,情緒千轉百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終於挑了挑眉,沙啞的嗓音開口道:“你要和我做什交易?”
他極其緩慢的轉過身,掃了一眼站在她背後的女子,而淒冷的月色也逐漸照顧到了他身後的人,映出一張蒼白無比的臉。
未施粉黛的臉顯得有幾分冷豔,眉梢染上的寒意讓她看上去更是駭人,一雙略泛紅的瞳孔,倒與孤西嶺的紅瞳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
是秦梨水。
她挑了挑眉,極快的冷笑了一聲,道:“和以前一樣。”
“又想開了?”孤西嶺漫不經心的敲了敲窗沿,發出清脆的一聲響,他的眼中暗光閃過,“但這一次,可沒那容易。”
秦梨水垂著眼:“我和你合作,要了楚寒的命,”她頓了頓,才繼續道,“但你必須答應我,幫我找到我的三哥,我有他的線索,但我手中並無力量。”
孤西嶺冷笑一聲:“我能拿到什好處?”
秦梨水頓了頓,正要開口話,對方卻驀地往前踏了一步,突然伸出手來,挑起秦梨水的下頷,略泛著寒意的聲音,帶著一絲狎昵:“除非——你,以身相許。”
“啪——”
秦梨水猛地抬起手將對方的手腕打開,語氣平淡:“休想。”
“——”孤西嶺仿若沒有絲毫詫異,反而心情極好的哼了兩聲,道,“你怎知道我想要孤西城的命?對方怎也是我的哥哥——現在冬炎已經在我的手上了,他的命丟不丟,於我有何相幹?倒是你,身負血海深仇,和我合作,好像全都是對你有利的條件吧——”
“不。”在黑暗,秦梨水緩慢的抬起眼,一雙眼猶如寒刃,似乎能穿透對方的心,她一字一頓,語言如含血刺刀,擲地有聲,“你恨他。”
孤西嶺的臉色驀地一變。
秦梨水繼續道:“你和他不一樣,他生來就站在太陽之下,他能行走在人世間,為別人所擁戴,他甚至能夠成為一國之王,接受萬民愛戴,而你——卻隻能像一隻老鼠一樣,窩居在陰暗的角落,你見不得陽光,從來見不得,即便是如今你站在這世間——你也要依靠符居的禁術來扭轉自己的命運——”
“夠了!”孤西嶺臉色極度蒼白,震怒開口,他猛地抬起手,一把狠狠用手掌狠狠掐住了秦梨水的脖頸!
秦梨水逐漸感到呼吸困難,卻仍死死睜著雙眼,如鬼魅般盯著孤西嶺,繼續開口道:“你恨他,你想殺了他——因為隻有他死了,你才能站在太陽下,站在塵世間,享受他曾經擁有過的一切!”
“我閉嘴!”孤西嶺聲音極度尖銳的開口。
“咳咳咳——”秦梨水瘋狂的開始咳嗽起來,她的臉色已經逐漸變成了青白的顏色。
可孤西嶺仍狠狠的箍住她的脖子。
秦梨水腦海開始浮現出自己生前的一幕又一幕,想起自己見到楚寒的第一麵……
就在她即將合上雙眼時,掐住自己脖頸的手突然鬆開了,她脫力般的墜落在地,模模糊糊聽到一個沙啞的嗓音道:“好,我答應和你交易,但是——”
對方曖昧的笑了笑:“等到他死了,你就是我永遠的淑妃,再也離不開這囚籠般的皇城——”
秦梨水想反駁,可她再也沒有絲毫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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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秦梨水覺得自己的嗓子啞得幾乎快要冒煙了,腦門上不住冒著虛汗讓她身體的水分得不到補充,她睜開眼時甚至也隻能看到眼前一片又一片的虛影。
突然不知是誰倒了冰涼的液體進她的喉嚨,秦梨水這才覺得體內的那股燥意略歇了歇,眼前的虛影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醒了?”孤西嶺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秦梨水揉了揉自己的眼,看過去。
對方站在窗邊,手拿著東西正在看著什,而他的身後有一抹淺綠色的衣角,秦梨水也沒大在意。
她點了點頭,幾不可察的“恩”了一聲。
孤西嶺轉過臉看她一眼,道:“我想了想,還是吩咐你熟悉的人過來照顧你,免得你不習慣。”他頓了頓,往前走了一步,示意身後的人站出來。
秦梨水的心髒突然瘋狂的跳動起來,她不由自主的捏緊了被角,當視線落到對方臉上時,嘴角微微一抿,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湧出來。
對方穿著一身淺綠色的宮人服,興許是與她待的時間很久的原因,總讓她從對方的身上看到了一些自己的影子。
她搓了搓自己的衣角,心翼翼的站在那,並不敢抬起頭看她。
秦梨水卻不知為何,竟勾了勾嘴角,極輕的叫了一句:“綠啼……好久不見。”
“……”綠啼心翼翼的俯身一禮,略有些生疏的喊道,“淑妃娘娘……”
秦梨水冷冷的勾了勾嘴角,揉了揉自己的眉間。
孤西嶺聳了聳肩,沒再多別的,隻吩咐道:“好好伺候著。”便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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