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柳懷遠三人沿著離玉堂劃好的路線跑了一圈，半個人影都見不到，隻好返回神威堡。

    離玉堂和唐青衫進去匯報情況，柳懷遠無事可做，便想著去拜見一下孟青鸞。

    孟青鸞是梁知音的第一代弟子，是東方玉的師姐，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去問候一聲。

    韓學信已經成長為一方霸主，孟青鸞也不必再站在他身後了。

    現在她每日最喜歡的事，就是看著神威的年輕人茁壯成長。有時候獨自一人坐在內堂中，追憶與韓守瓊一起的似水年華。

    今日韓思思陪著她在天刃部看弟子們練武。

    從練功場出來，孟青鸞和韓思思遠遠地就看到了一個不像神威弟子的小後生向這邊走過來。

    他穿的是一身白，隻有腰帶是藍色的花紋。

    “晚輩柳懷遠，見過孟師伯、韓……師姐。”

    孟青鸞見這小後生快步走到跟前，喊她做師伯，不明所以。

    韓思思笑道：“奶奶，他是‘千尋花’東方玉的兒子——不過柳少俠剛才又想叫我什？”

    柳懷遠尷尬地撓了撓頭，裝作不知。

    聽了孫女的介紹，孟青鸞才知道柳懷遠是誰。

    她記得東方玉師妹是嫁給了大才子柳永，這事仿佛還在昨日，不曾想一晃眼，孩子都這大了。

    “今年多大了？”孟青鸞和藹地問道。

    “晚輩今年十六歲了。”

    十六歲，當年她十八歲的時候，正是第一次八荒論劍。各門各派的精英匯聚在太白峰巔，一較高下。

    那時候個個都還年輕，意氣風發，在太白上發生了許許多多的有趣的事。

    秦師妹是在那時候和女扮男裝的藍彩蝶成為了好朋友。

    盧師妹和江匡情投意合，王師姐和唐淩峰一見鍾情。

    守瓊差點擊敗獨孤劍神奪得頭魁，而我也和守瓊結為連理。

    還記得白天羽之所以沒來論劍，是因為途中經過鑄神穀，和齊家大小姐齊靈一見鍾情了。

    那次論劍，如今想來，更應該是一次相親大會。

    孟青鸞突然發起呆來，柳懷遠和韓思思隻好站在一旁，不敢出聲打擾。

    說不定她是因為見到了柳懷遠，而勾起了什回憶呢。

    往事如煙不可追。

    孟青鸞從舊夢中醒來，輕歎一聲，笑道：“遠兒，你跟我來，陪我嘮嗑嘮嗑。”

    ……

    離家這久，柳懷遠是第一次感受如此溫馨的氣氛。

    孟青鸞拉著他問江湖上的事，問天香的事，問唐門的事。柳懷遠將所知道的近十年來的事，都講給了孟青鸞。

    去年在梁知音的葬禮上，他還見到過孟青鸞。

    梁知音好比孟青鸞的母親一般，母親逝世，她心情悲慟，自然也沒心情想太多了。

    既然她想聽，柳懷遠就滿足她的心願。她一生極少離開燕雲，把一生都奉獻給了燕雲的百姓。

    三人這一坐，便是半天，日落西山了還在聊著。

    柳懷遠也樂得和孟青鸞聊天。他沒見過自己的祖母，今日與孟青鸞嘮嗑，感覺就像和祖母聊天一樣。

    下午的時候，離玉堂本就想和柳懷遠回萬殺的，無奈孟太君和柳懷遠有說不完的話，連韓學信也沒辦法，隻好提議兩人住一晚，明日再走。

    吃過晚飯，柳懷遠繼續陪孟青鸞聊了很久。說到天香武學的時候，柳懷遠想起孟青鸞是天香五秀中武功最好的一個，便向她請教一些修煉時遇到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