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在朝上提議為燕王慶生,文武大臣沒有反對,卻有些議論。
有說,皇後此舉,意在取悅統攝朝政、權勢滔天的燕王。
有說,皇後這做,隻不過是拉攏燕王,安撫燕王,向燕王聊表心意罷了。
還有說,皇後心思玲瓏,隻怕別有用心。雖然太子不是皇後親子,但太子是皇後撫養長大的,母子之情深厚,皇後此舉,是為了太子的將來。
蕭初鸞聽宮人轉述這些傳言、議論,付之一笑。
是日,宴開建極殿,高燭生輝,樂聲悠揚。
文武大臣皆以華貴錦服參加壽宴,後宮妃嬪也是盛裝出席,儼然宮廷盛會。
語笑晏晏,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席間歡聲笑語,一浪高過一浪。
以往的宮宴大多沉悶,今日卻不一樣,諸臣沒有太多的拘束,放開心胸燕飲,可能是因為未來的皇帝還年幼,群臣不懼;再者,燕王發話了,拘束者罰酒,不醉不出宮門。因此,席間所有人鬧成了一片。
蕭初鸞看著這場眼花繚亂的宮宴,微微一笑。
文臣武將都向燕王敬酒慶賀,花枝招展的妃嬪也向燕王敬酒,各展媚態,嬌滴滴的美人之態撩人心懷。
沈墨玉倒是拘謹了,一動不動地坐著,脈脈含情的眸光落在燕王的身上,像被綁住一般,移不開。宇文歡的目光卻從未落在她的身上,與諸臣燕飲,談笑風生,風度絕佳。
偶爾的,他會看過來,含笑的目光好像沒有什深意,但蕭初鸞隱隱覺得,今夜不平靜。
忽然,宇文歡站起身,向蕭初鸞舉杯,朗朗道:“皇後娘娘為臣慶生,臣感激在心,臣敬娘娘一杯。”
蕭初鸞舉杯,遙遙一敬,飲下。
接著,他又道:“太子殿下年幼,臣應允先皇,輔佐太子殿下長大成材,諸位,吾等敬太子殿下一杯。”
群臣紛紛起身,舉杯遙敬。
蕭初鸞端起宇文朗的酒杯,代他遙敬,然後遞在他的嘴邊,哄他做做樣子。
飲畢,壽宴繼續。
直至壽宴散了,宇文歡也沒有看過沈墨玉一眼,沈墨玉也沒有同他說半個字。
蕭初鸞瞧得出來,沈墨玉傷心了,倉惶地回了寢宮。
壽宴自有宮人去清理收拾,回到坤寧宮,蕭初鸞將睡沉了的朗朗放在床榻上,蓋上薄衾,吩咐宮人仔細伺候著。
回到寢殿,她正要歇下,有宮人來報,有一個公公求見,說有急事稟報。
來到大殿,她看見那公公踏入大殿,那公公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公公,隻是後麵的公公很怪異,以寬大的風帽遮臉。
那頭戴風帽的公公微微抬頭,似笑非笑,淩厲迫人的目光直逼而來。
蕭初鸞一震,立即揮退所有宮人,心怦怦地跳。
那真正的公公得到示意,掩上殿門,守在大殿,好像眼前的一切與他無關。
那假公公走過來,牽著她的手,直入寢殿。
“時辰不早,王爺為何還不回府?”她覺得寢殿太暗,應該再點兩盞宮燈。
“你在宮中,本王怎有心思回府?”宇文歡的手掌從她的皓腕慢慢地往上,來到香肩,抵達她的頸窩,撫上她的雪腮,“阿鸞……”
蕭初鸞說不出話,隻覺得應該推開他,不能讓他為所欲為,然而,她動彈不了。
隻要他像現在這樣深情款款地凝視她,隻要他這般疼惜、憐愛地撫觸著她,她冷硬的心就軟了,心中築起的城牆就倒塌了。
從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她無法抗拒他的靠近與深情的凝視。
“為什為本王慶生?”宇文歡低聲問道。
“不為什,阿鸞想做就做了。”
是的,蕭初鸞隻是想用自己擁有的身份、權勢為他舉辦一次壽宴,沒有任何目的與企圖。
他抱起她,直往鳳榻。
冰綃鸞帳緩緩飄垂,鳳帷旖旎,衣袍盡褪,一地的綾羅綢緞錯綜交疊。
宇文歡抱著朝思暮想的佳人,狂熱地吻著柔嫩的唇瓣,摩挲著凝脂般的嬌軀,難以控製。
她沒有閃避拒絕,也沒有迎合取悅,隻是一動不動地任他索取。
饒是如此,她也感覺到那一波波的酥麻刺癢令自己四肢無力,軟綿綿地依偎著他。
她崩潰地發覺,自己很想很想他,不僅僅心在想,就連身也在想,想念他的愛撫,想念他的體味,想念他的一切……此時此刻,她才明白,她真的愛他,在被宇文玨傷得體無完膚之後,被宇文歡吸引,在一次次的男歡女愛中,不知不覺地愛上他。
她猛地一顫,瞬間清醒。
不!不行!
她已經決定,不能做出有辱皇室、有辱先皇之事,不能與他淫亂宮闈,她怎能迷亂成這樣?
可是,她的推拒根本不管用,她的掙紮也撼動不了強悍的他,隻能接受事實,墮入愛欲深淵。
其實,當初她委身燕王,早已做出對不起宇文玨的事,隻是那時候,她還不是宇文玨的妃嬪,心中的愧疚並不強烈。她冊封為貴妃之後,她與宇文歡的情愛不多,愧疚感慢慢地占據了她的心。宇文玨英年早逝,她覺得他的死與自己有關,那種愧疚感和虧欠感變得強烈,她才會約束自己,逼自己不要再做出對不起現今身份、宇文玨的事。
咳……其實,有什分別呢?
她早已委身宇文歡,他也不會放過她,她遲早落在他的掌中,何必刻意回避?何必這般矯情?
率性一些,大膽一些,磊落一些,就像沈墨玉那樣,有何不可?
他是她第一個男人,也是她唯一的男人。以前是怎樣,現在還是怎樣,沒什不可以。
這想著,她放鬆了許多,放縱自己。
情到濃處,天地為虛,隻有彼此。
“阿鸞受嘉元皇後重托,照顧朗朗,阿鸞隻希望朗朗平安、健康地長大,別無所求……王爺能否答應阿鸞……讓朗朗平安長大?”蕭初鸞趁機提出要求。
她必須保護朗朗,不讓朗朗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因為,今時今日的燕王,掌控大晉皇朝,無人可以違逆他的意願與命令。
他眸光沉肅,“這個時候,你心中想著的、眼中看著的,應該是本王。”
她轉過身,背對著。
“本王可以答應你,不過……”他無奈地讓步,“你也要答應本王一事。”
“什?”蕭初鸞冰冷的麵色有些回暖。
“盡快為本王生養孩子。”他淡淡笑起來。
“生養之事,阿鸞也隻能看天意。”假若懷了他的孩子,那,她與他的清譽就毀了,皇家顏麵與聲譽也會毀在她的手,連帶的,宇文玨也會被恥笑。
朗朗的性命,清譽,哪個更為重要?她應該如何抉擇?
她根本沒得選。
宇文歡扳過她的身子,“本王讓宋天舒給你把脈,給你開一些滋補的藥。”
她愁苦道:“王爺想讓文武大臣都知道,阿鸞不守婦道、勾引皇叔嗎?”
“本王不懼,本王就是要告訴所有人,你是本王的女人。你無須擔心,更無須害怕,沒有人膽敢違逆本王。”
“但是,人言可畏……”
“縱然流言蜚語滿天飛,你也無須畏懼,一切有本王。”
“阿鸞做不到……”
“做得到,隻要你強一些、再強一些,就無人膽敢違逆你,如同朝中無人違逆本王。”
“沈墨兮……”
“不足為慮,他孤身一人,成不了氣候。”
蕭初鸞也不知道還能說什了,愣愣的。
宇文歡笑問:“你為本王慶生,有意讓沈墨玉打點,又是為何?”
她莞爾道:“沈墨玉心儀王爺已久,阿鸞隻是不想她被困深宮一世。”
他板起臉,輕責道:“再自作主張,本王饒不了你。”
她笑睨著他,“王爺哪次饒過阿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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