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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夥計帶著清掃工具進來。
狄老站在一旁給他讓出位置:“換新的之後,把舊的燒了,別留下痕跡。”
夥計低頭應道:“好的。”
對麵房間傳來“嘩嘩”水聲,走道盡頭的屋子一關就是個把小時。
管家和“霍查”穿著幹淨的襯衫馬甲,冷靜下來之後,坐在沙發上,跟狄老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至少在這段談話的過程中,事情有了些眉目。
他之所以如此堅定不移地相信狄老,無非是因為多年前,他幫助窮困潦倒的自己進到洛希手底下,之後發生的一切,像是預言家一般,對自己透露接下來事情發生的軌跡。
現在他說如此做法,是為了救洛希少爺的命,卻隻字不提原因,無法防範。
但在未來七天內,黑市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以今天這場激烈的追逐車戰為導火線。
還有一些老朋友會重新回來……
**
洛宅
漆黑的屋子,窗簾被拉的死死的,很少有光線透進來,黑暗中依稀能看見一個人,綁在柱子上,稍微一動就能聽到鐵鏈相互撞擊的聲音……
影子臉上長滿胡茬,眼睛布滿紅血絲,半睜著眼睛,麵上疲憊不堪,髒亂的頭發,衣衫襤褸像是剛經曆過一場災荒。
眼神虛無渙散,空洞的看著黑暗的前方,張著嘴似乎要說些什,卻隻發出幾個喑啞撕裂的音節。
他昏迷之後太久沒說話,嗓子都啞了……
喘了一口氣,被反綁在身後的手摸到鐵鏈上的鎖,甩動著,“當啷”響了聲,順著這個輪廓摸上去,手指觸上一個不規則的鑰匙孔。
他發現自己被弄暈綁在這兒之後,第一時間就找到了鎖,但是鏈子綁得太緊,手腕活動範圍有限。
影子想著在這找根鐵絲開鎖,或者策反一個人把自己帶出去,奈何一直沒有結果。
偌大的房間,連根鐵絲都沒有……還有每天固定送飯的人,好像自己有什疫病一樣,放下盤子之後就連滾帶爬地逃出去,出去還不忘鎖門……
他歎了口氣,手腕盡力扭動著希望鏈子能被他掙得鬆一點,不說逃出去,好歹也別勒地那難受。
這時,門口一道光線照進來。
漆黑的房屋一瞬間被這道光照亮,門被打開,一人逆光而站。
“嘶————”
影子已經熟悉了黑暗的眼睛被這道突如其來的光線刺地睜不開眼,哪怕閉上眼睛,也能感受到麵前的光亮。
站在門口的洛希斜眼看著被綁在柱子上的影子,冷淡的嗓音輕聲響起:“簾子拉開。”
影子感覺地上一陣腳步聲,從門口一直延伸到右後方,“唰!”一聲,周圍瞬間又亮了一個度。
腳步聲又從右後方原路返回,他清楚的聽到那扇被打開的門重新關上,從屋內出去的腳步聲並沒有走遠,在門口處就消失了。
影子頂著刺眼的光線抬起頭來,緩緩睜開眼睛,身前人挺拔修長的身材讓他覺得熟悉又厭惡。
“你來幹什,怎不弄死我?”
洛希從桌前搬了把椅子,放在影子麵前坐下,手拿著附身符一樣的拐杖,審犯人一樣看著他:“為什要弄死你?說了你還有用,就算在鬼門關也能給你拉回來。”
“……瘋子!”影子怒罵一聲,沙啞的嗓子,說話時好像有沙子在摩擦聲帶,不似這個年紀該有的嗓音。
洛希冷眼看著柱子上的人,揚了揚手的注射器,充滿威脅意味:“你放心,過幾天就滿足你,把你的屍體吊在出入黑市的大門口,再把消息放出去……”
“……”
“好好當你的導火索!其他事用不著你多操心,到時候了自然會放你走的,”說著,又把口袋的鑰匙拿出來,攤在影子麵前,看著他幾乎要殺人的眼神,又將鑰匙放回去,冷聲開口:“別想了,不是現在。”
影子看著麵前清冷孤傲的人,眼底盡是森冷寒意,目光仿佛幽林中一匹野狼一樣充滿嗜血的仇恨,令人心生恐懼:“你想幹什?”
洛希並沒有被他這凶狠的目光嚇到,隻覺得他是稚子般無用的掙紮:“我想知道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想見狄老,我想把整個黑市,重新變回約克鎮!續寫我狄卡父親的輝煌!”
他如是說道,心中的念頭被盡數吐出!聲音一句比一句大,漆黑的瞳孔此刻如同深淵一樣,麵色中帶著瘋狂與熱烈,嘴角上揚,表情興奮,滿滿都是對心中所想實現的貪婪與癡狂。
影子看著洛希的嘴臉,心中腹誹,也驚詫於他的所思所想:“你不是已經做到了嗎,整個黑市都是你的……”
“誰說的?還有狄老!”洛希迅速把話截去:“他太危險了,是個威脅!”
雙眼瞪大看著影子的眼睛,身子前傾,雙手的拐杖在地上重重敲了幾下,麵容嚴肅冰冷,這些都是重點!
“我能把這些說出來,也不怕你搞破壞。”洛希又說了句。
“……”
影子看著他那張臉,嘴說出的話讓人火大。偏偏自己被綁的嚴嚴實實的,什都動不了。
“你就在這兒再待個兩天,快了。”他揉了揉自己後脖頸說了句,慵懶隨意。
說完,便起身準備離開,影子看著他的背影,見他頓住,心中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幹嘛?”
洛希像是想起了什似的,又重新走到影子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忘了,這會兒還是安安心心睡吧。”
還未等影子做出反應,脖子上一疼!
針紮的痛覺刺激著他剛剛清醒過來的神經,冰冷的液體再次被注射到血液,逐漸昏沉……
“操你大爺的……”影子暗罵一句,瞪著洛希,倔強地不肯睡去,但還是抵不過藥物作用。
洛希站著看了一會兒,確保他已經昏睡之後,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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