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兒，是你嗎？”冉斯年站在樓梯口，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然而這一次，他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在自己問出這個問題之前，廚房那個微微顫動的身影還是模糊不清的，分不清男女高矮胖瘦的，一旦他問出了這個問題，那個身影就立刻變成了饒佩兒的。這恐怕是在明，這個夢的真正含義跟煮肉的人的身份沒有關係，關鍵就在煮人肉。

    沒錯，冉斯年知道自己在做夢，在重複昨晚的那個夢，這也是他今晚睡覺前給自己下達的任務，他要把這個夢繼續做下去，參透其中的深意。

    “你在做什？怎這香？”冉斯年邊問邊坐到餐桌前。

    “我在燉肉啊，很香吧？馬上就好了，給你也盛一碗？”饒佩兒幽幽地。

    冉斯年在夢中回憶起了上一個夢，想起了碗將會有一顆人的眼球，雖然有些反胃，但仍舊很有興致地：“好啊，給我來一碗，正好我也餓了。”

    饒佩兒用湯勺盛了一碗放在冉斯年麵前，“快嚐嚐吧，保準你沒吃過這好吃的肉，吃完了你就猜猜看，這是什肉。”

    冉斯年用湯匙在碗攪拌了一圈，像上一次一樣，能夠明顯感覺到湯麵有東西，他起身打開了廚房的燈，再次回到餐桌前，盛起了那個圓滾滾的球狀物。

    是人的眼球，跟上次一樣。

    “佩兒，你煮的，莫非是人肉？”冉斯年試探性地問。

    饒佩兒回眸一笑，仍舊在攪拌鍋的東西，邊忙活邊：“其實也不是人肉啦，隻是人臉而已。我剛剛特意給你盛了一顆眼球，怎樣，好吃嗎？”

    冉斯年正在琢磨饒佩兒這番到底有什含義，所謂的煮人臉是什意思，之間饒佩兒也給自己盛了一碗肉湯，坐到了冉斯年對麵，用勺子舀出另一顆眼球，毫不猶豫，甚至是帶著興奮期待的神情把眼球送入口中。

    冉斯年眼睜睜看著饒佩兒一副大快朵頤的滿足表情，胃部一陣翻湧。

    饒佩兒細嚼慢咽，終於把嘴的東西咽了下去，然後笑嘻嘻坐到了冉斯年身邊，看到了冉斯年並沒有吃下碗的眼球，有些不悅地：“怎？嫌我的手藝不好？要我親自喂你你才肯吃嗎？”

    冉斯年還沒來得及反應，饒佩兒已經迅速地把冉斯年那碗的眼球舀了出來，塞進了她自己的口中。饒佩兒就那樣含著那顆眼球，把臉湊到了離冉斯年的臉盡在咫尺的位置。

    饒佩兒是要用嘴巴來喂他吃！冉斯年瞪著近在眼前的饒佩兒的臉，饒佩兒的嘴，饒佩兒嘴的那顆眼球，一股熱浪從胃直直湧了上來。

    冉斯年一個翻身，竟然真的把晚飯吃的東西給吐了出來。

    冉斯年醒了，他可以確定自己是真的醒了，他也是真的吐了，床邊那一堆穢物可以作證。他還是第一次在做夢的時候嘔吐，導致現實中也真的嘔吐的。嘔吐導致他的這個夢再次被打斷，雖然他沒有參透這個恐怖又惡心的夢到底意味著什，但是他已經可以確定，自己的潛意識在做反抗，不願意去知曉這個真相，所以才會造出一個這樣的夢，讓冉斯年兩次都半途而廢，無法達到終點揭示真相。

    可是，潛意識為什要反抗呢？冉斯年捫心自問，難道是自己不願意接受兩個孩子已死的事實？還是別的原因？

    難聞的氣味提醒冉斯年還是應該先把地上的嘔吐物收拾掉，他起身找了個口罩戴上，迅速收拾戰場。

    雖然床邊的嘔吐物被收拾掉了，可味道依然殘存不肯馬上散去。冉斯年索性開窗散味兒，自己則是去了樓下的客廳，打算在沙發上睡到亮。

    沙發雖然沒有雙人床舒適，可是冉斯年還是很快入睡。

    刺骨的冷意突然襲來，冉斯年渾身一個激靈，恍然間才發覺自己竟然站在雪的樹林。周圍盡是漫飛雪和枯樹，沒有人家，也沒有人煙。冉斯年在想，一定是剛剛從樓上臥室下來隻拿了一條毛毯，自己的身體蜷縮在沙發上有些涼意，所以才會夢見自己在雪你凍得哆哆嗦嗦吧。

    冉斯年打著哆嗦在雪地艱難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耳邊呼呼的風聲竟然夾雜著幾個人爭吵的聲音。他加快腳步，朝著人聲前行。

    很快，幾個人影漸漸清晰，另冉斯年詫異的是，這四個男男女女竟然是古代人的打扮。自己的夢竟然也玩了一回穿越。

    靠在樹上坐在地上的是個古代打扮的老漢，看起來有五六十歲的年紀，他的棉襖麵似乎塞著什東西。其餘兩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的爭吵，好像就是源於老漢棉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