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廢墟,竟是毫不誇張。
淒涼的暮色下,雲渺看著昔日受人讚揚的玄洄宗,現已成了一堆瓦楞,不由得悵然若失。
可能也是害怕蟲獸脫離寄體後,會立即尋找下一個寄體,不能徹底將其除滅,他們便連著玄洄宗也一並焚毀了。
雲渺在廢墟中仔細翻找,仍舊一無所獲。她憶起鬱覺寒曾說過最開始出現異狀的那個師弟可能是為她捕捉螢火蟲而導致的。
螢火蟲多分布在河邊和田野中,雲渺打算去附近的地方找找,看是否能找到蟲洞。
玄洄宗右側不遠外,就有一片湖水。
新月升起,周圍有蟬鳴,有蛙叫,卻不見有流螢飛出。
雲渺站在月光下,靜靜地注視著麵前湛藍色的湖麵,內心並不平靜,這附近沒有相同的沙土。
月色漸漸淡去,四周陷入了寂靜與黑暗。
雲渺開始沿著湖水行走,也不知過了多久。雖沒有走到湖的盡頭,視野中卻出現了一處石洞。
若非有沙土存在,與普通的洞穴沒有差別,又是一處被廢棄的蟲洞。
而兩次事件的相同點是什?
江放,風靈根,在與蟲獸對戰時有受傷,被迫突破升階,存活了下來。
鬱覺寒,風靈根,在逃避蟲獸追蹤時,對戰受傷,半路忽然突破元嬰,存活了下來。
*
“你認為那些蟲獸的目標其實是我?”鬱覺寒猛然站起身來,詫異道。
雲渺頂著眾人的目光,點了點頭。
“可…就因為我與江師兄一樣都是風靈根,都在此後突破了?”鬱覺寒不死心地問了一句。
雲渺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話,反而問向穀華淨,“師尊,不知餘師兄與淡師兄情況如何?”
“他們將消息傳出不久,魂燈…就已滅了。”穀華淨沉痛地說道。
這一刻,眾人俱是沉默不語。
“那幕後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令師姐在悲痛中突破結嬰,在這種情況是最容易滋生心魔的。”
木遺眼眸微動,似是也發現了什,“若沒有那場雨,若大師姐稍微遲了幾步,可能就和江師兄一般在蟲獸的眼皮底下突破,甚至中了蟲毒?”
“不錯,這個幕後人的目標可能還有金丹期的風靈根修士。讓他們悲痛中進階突破,趁機下毒,使他們受心魔所控。”
元嬰期的修士受心魔所控對宗門來說可不是一件小事。
“可師妹你之前又說對方的目的可能是想掌控北陸,如今卻說是針對金丹期的風靈根修士。”池棠提出了質疑。
“這兩點並不衝突,掌控北陸和控製金丹期的風靈根修士目的都是一樣的。遇到修為高階的修士,蟲獸未必能夠控製住他們,就像鬱伯母,所以他才選擇向師妹的那位師弟下手的吧。”
“至少針對金丹期的風靈根修士這點是跑不了了,我會叫他們多加留意這一點。”
相比較幕後人企圖掌控北陸,穀華淨更傾向於這個說法。
“對了師尊,雁飛真人與雁雲峰的弟子們是什情況,似乎最近很少見到他們了。”
眾人都未從上一個話題中緩解過來,聽到雲渺這冷不丁地問了一句,都為之茫然。
“我有傳訊給雁飛真人,聽他的語氣你萬師叔的情況似乎越來越壞了。”
穀華淨說到此處,麵色顯得尤為悲痛。
雲渺見狀,也不好再多過問了。她找了幾個參與援助玄洄宗的弟子想要打聽情況,發現他們隻是參與最後的處理工作。
從他們口中得知,那些參與到對戰蟲獸的弟子,如今都在閉關準備幽海之境一事,甚至連未曾參與此事的雲凝寧也閉關修煉了。
看來在幽海之境開啟之前,雁雲峰上下全體都不打算出來活動了。
而在雲渺他們搗毀了幾處蟲洞之後,那個神秘的幕後人也失去了消息,線索就此中斷了。
雲渺隻好暫時放棄調查,又投身到了日常的宗門任務當中。
在幽海之境開啟的前一個月,宗門內傳來了萬淇隕落的消息,雲雁飛出關之時,修為也跌落了小半個境界。
喪妻之痛加上修為大跌,令他看上去,更為冷漠嚴肅了,雁雲峰的其他弟子們也沒有以往的朝氣,個個如喪考妣。
雲凝寧到是成功突破至了金丹期,夠資格參加幽海之境了,隻不過這種時候,她哪能高興得起來。
江放也不知怎想的,又從塗懷院搬回了雁雲峰,陪伴在雲凝寧左右。那天在塗懷院所發生的一切,仿佛真的就是一場鬧事。
除了眾人對江放的些許微詞,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軌。
雲渺對此卻一點也不意外,早在她見到江放目中的掙紮時,就已猜到了這個結局。
*
幽海之境開啟當日,由雲雁飛率隊,帶著眾弟子到了秘境前,等候黎曚人員匯合。
這次率隊的機會他喪妻之後,主動向穀華淨請纓求來的,穀華淨本想勸他休息放鬆一些日子,但見他態度堅決,唯有隨了他的意願。
“師姐,不知進了秘境,我們是否能分在一起。”木遺在附近張望了一圈,向雲渺走了過來。
雲渺搖了搖頭,“按照秘境的分配,至少也是一名九溪弟子和一名黎曚弟子一組。”
這純粹是友誼活動,不是比誰出秘境的時間快,誰獲得的法器異寶多,在規定時間內,隨時都可以出來。
隻是這項活動需要與黎曚的弟子一起進行,不然穀華淨也不會說出讓雲渺壓製修為的事。
“噢!”木遺眼睛轉了轉,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把之前的那隻草編小鳥又遞還給了雲渺。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