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他醒了！”

    朦朧中卓一凡聽到了一聲稚嫩的童音，他隻覺渾身無力，微睜的眼睛動了動便又合上了。

    “哪醒了？還不是死人一個？我能養活你一個就不錯了，你非拉著我救他，真死了倒好，救活了，又多一張吃飯的嘴。”

    “父親，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你跟著那個化緣的和尚，盡學些沒用的東西，以後離他遠點兒，別給我找麻煩！”

    卓一凡隱隱聽得一陣大似一陣的知了的聒噪聲，他的身體終於恢複了知覺，眼睛緩緩張開，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竟然置身於一個簡陋的茅草屋中，正自愕然，突然一張稚嫩的臉兒闖入他的視線，他的鼻子近乎撞到卓一凡的臉上去。

    “你真的醒了嗎？”這張臉兒上的大眼睛撲閃著，有些懷疑似地問卓一凡。

    “這是哪兒？”

    “這是我家呀。”

    “你家？我不是應該在地鐵嗎？”

    “地鐵是什地方？”

    “呃……咦？我手機呢？”卓一凡一個鯉魚打挺立了起來，伸手將兩個褲兜全抻了出來，卻連個手機殼的影子都沒看到。

    “手機？”家夥像看怪物般地盯著卓一凡問道。

    “我！開什國際玩笑！難不成……老子穿越了？家夥兒，我問你，現在是哪個朝代？”

    “朝代？朝代是什？”臉兒上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表情認真，沒有一絲在裝的樣子。

    “夏、商、周、秦、漢、唐、宋、元、明、清，你告訴我是哪一個？”卓一凡一口氣把那點兒曆史家底兒全亮了出來。

    家夥再次認真地搖了搖了頭。

    “連自己生活的朝代是哪個都不知道，你真是白活！我問你，你們現在的皇帝是哪個？”

    “皇帝指的是一個人嗎？”

    “是個鳥！”

    卓一凡使勁兒搓了搓腦袋，一頭短發搓成了鳥窩，他此刻有著強烈地想要揍人的欲望。

    “喲，真醒了？”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進得門來，瞥了一眼卓一凡，兀自在門邊的缸舀了一瓢涼水咕咚咚灌了起來。

    大漢生的牛目闊鼻，臉無細肉，下半張臉布著黑密的絡腮胡，著一身粗布短衣衫，衣衫上打滿了補丁，露出的胳膊和腿處布滿了舊疤，乍一看去，神似張飛。再回頭看麵前的家夥，活像一根柴火棍兒頂著一個大腦袋，也是一身的補丁。卓一凡暗自叫苦，別人穿越都穿去王府貴胄一類的人家，我怎就偏偏進了這個貧民窟？蒼啊！大地啊！

    “大哥，你能告訴我現在是哪朝哪代嗎？”看著眼前的大漢，卓一凡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什朝？什代？是何物？”

    “唉！大哥，你告訴我現在的皇帝是誰總行了吧？”

    “皇帝？的可是一個人？”

    對牛彈琴啊！卓一凡長歎一聲，仰麵倒在墊著蒲草的土炕上。

    “喂！子，我告訴你，我這兒可不養閑人，既然醒了，就別想再裝病！過了晌兒，你就趕緊跟著布拾柴去。”潤過喉的漢子嗓音更加粗獷響亮起來。

    看著眼前這個五大三粗活像一頭公牛的壯實漢子，卓一凡目測兩個自己也未必打得過，攥緊的拳頭鬆了下來，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該慫的時候就得慫。

    “你把這把鐮刀帶上。”布將從筐簍抻出一把鐮刀遞給卓一凡。

    “不是拾柴嗎？又不是割柴，帶這個玩意兒做什？”卓一凡一臉不屑地回道。

    “山上有蛇，可以防身用。”

    “有蛇？！”卓一凡素來最怕的動物之一便是蛇，他一把拿過布手的鐮刀，拎起布備好的兩盤粗草繩，跟在布的後麵，走出了歪歪斜斜的木籬門。

    一路上鮮有人煙，青山疊嶂，深穀幽幽，不時有幾隻不曉類別的五彩鳥飛過，發出悅耳的啾鳴。

    “好一處世外桃源！這空氣真新鮮，沒有霧霾的感覺就是爽！”卓一凡為眼前的景色所傾倒，不禁收住腳步，做起深呼吸來。

    “霧霾是霧嗎？”

    “是一種空氣汙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