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一更】
“都怪我。”
付瑩忽然轉身,朝辦公室外走去。
時之湄上前,抓住門把手, “你要做什?”
“我要去找蘇域,告訴他所有的一切,讓他把當年的事情跟你解釋清楚。”
“這事跟你有關係嗎?”
在她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付瑩情緒逐漸失控。
她開始細數自己犯過的錯誤, “當初我不該自作聰明,告訴你蘇域高中喜歡過別的女生,讓你產生誤會,之後更不應該攔著開瑞……”
時之湄出聲打斷, “你覺得沒有這些,我跟蘇域就會永遠在一起嗎?”
“但你們不能因為這個分手。”付瑩吐露真言, “現在這個情況,我都不知道該怎樣麵對蘇域。”
“該怎麵對就怎麵對。”時之湄頓了頓,又說, “他自己都沒有再爭取一下,怎能怪到你呢?”
話一出口。
她才恍然驚覺,自己心憋著一股怨氣。
提出分手的人明明是她,為什蘇域能毫無障礙地切換回以前的生活狀態,而自己卻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
然後胡思亂想。
——難道他早就想分手,但是不想做這個惡人,一直等著她提?
——蘇域該不會真的把自己當成那個女生的替身,發現沒有那像就不喜歡了?
——之前所有的關心,體貼,溫柔和真誠都是假的嗎?
付瑩仍舊一臉內疚, “可是……”
“你不要有點關係就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戀愛分手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跟別人沒有關係。”時之湄無聲地歎氣, “我跟蘇域這個情況,就算不是因為這件事,也會因為別的事情分手。”
回國的時候,預計短時間內沒有機會再出去,時之湄將所有的東西都打包帶上飛機。
雖然來回都有司機幫忙搬運接送,但還是很麻煩。
這次出國,她打算隻帶一些重要物品。
隋瑗走進她的房間,看到收好的行李箱,有點驚訝, “就帶這些?”
時之湄點頭, “剩下的就拜托姨媽了。”
隋瑗又問: “需要我給你寄過去嗎?”
時之湄想了下,回答: “不用吧,剩下的不太很重要,到了英國再買也很方便。”
“也行,等有需要的時候你再跟我說。”
隋瑗抬手,捏了捏眉心,燈光灑下來,照出她的疲態。
時之湄有點奇怪。
按理說,成功攪黃時澗的投資,姨媽應該開心才對,但那天以後她卻肉眼可見的頹下去。
離開的那天,隋瑗送時之湄去機場。
途中路過博聞中學。
隋瑗豎起耳朵,專心辨認了一陣,開口說: “又不是畢業,怎在放送別啊?”
時之湄沒注意聽, “啊?”
“你們高中畢業的那天,學校沒有放送別嗎?”隋瑗解釋說, “我們上學的時候都放是的這個。”
時之湄茫然地搖頭, “我都忘了。”
她在高中意外得知時蔚不是弟弟。
因為不知道該怎麵對時運生和時蔚,每天放學對她來說變成一種折磨。
時之湄不由得想到出國讀高中。
從小到大,時運生都不怎管她和時蔚,所以時之湄理所當然地認為,他肯定會答應。
沒想到時運生聽完,想都不想,一口回絕說不行。
“你想出國也得等大學,十八歲之前,你想都不要想。”
所有的理論,爭論,甚至吵鬧都無法改變他強硬的態度。
時之湄隻能數著日子等成年。
高中畢業典禮對她來說是自由和解脫的起點。
時之湄心沒有一絲關於離別的愁緒和不舍,隻有即將出國開啟新生活的開心和期待。
但到了現在,車離機場越來越近。
她卻感覺自己身體的東西在一點點被搬走。
遠處的學校隱隱飄出合唱聲。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1]
三個月後。
難得有空聚到一起,魏真端著酒杯,感慨道: “你這次回來怎跟換了個人似的。”
時之湄垂眸看著自己的酒杯, “是嗎?”
魏真慢悠悠地開始細數, “看看你現在,早睡早起,一日三餐,工作健身,想約你出來喝個酒竟然還要提前幾天打招呼。”
時之湄頓了頓,茫然地搖了下頭, “我也不知道。”
除了剛到英國通宵跟朋友們玩了幾天,倒完時差以後,時之湄慢慢恢複了國內的狀態。
她拿到一家老牌企業中層管理的oer。
得益於在華耀工作時積攢下來的經驗,度過最開始的適應期,做起事來也能得心應手。
時之湄現在每天早起,請私教到家來健身,按時吃晚飯,非必要的應酬和聚會能推就推。
幾乎和在國內時一模一樣。
想想自己出國的初衷是過回以前那種自由自在生活,她又覺得好笑。
“你說說你,又不缺錢,幹嘛非要找工作呢?”魏真不理解, “跟我們一起吃喝玩樂不好嗎?”
“其實工作也很快樂的。”
“啊?工作那辛苦,那能有快樂啊?”
時之湄不知該怎跟她解釋。
魏真不在此山中,很難體會到攀登的樂趣。
雖說進一步有一步的辛苦,但同時也會產生相應的成就感,而且越靠近山頂,這種感覺是成倍增加的,特別容易上癮。
魏真托腮,說出自己的猜測, “感覺你受了之前那個事業型男人影響……”
嘴的酒液微微發苦。
時之湄抿唇咽下去,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約我出來不是要聊你的新男友嗎,怎又扯到我身上了?”
“你信息落後太多了吧,最近我都打算分手了。”魏真不滿地蹙眉, “上次叫你出來看人,結果你又說工作忙沒空。”
“你現在節奏太快了吧,我才一次沒去,你已經準備分手了。”
“明明是因為之前那多次叫你都不來,現在我們已經沒有叫你的習慣了好嗎?”
時之湄一下子沉默了,片刻之後才說: “也是。”
魏真舉起酒杯,向她發出邀請, “下周菁菁她們要搞個大一點聚會,很多人都要帶朋友,我準備趁機找一個新男友,你要不要來呀?”
時之湄思忖了下,還是說: “我不一定有空。”
“別跟我說又是因為工作?”魏真好奇, “你回來以後一直沒找男友吧?真的不想來一個嗎?”
時之湄: “……”
魏真: “我都懷疑回來的不是真正的小湄,而是一個跟小湄長得很像的人。”
沉默片刻,時之湄試著推心置腹, “怎辦,我好像對男人失去了興趣。”
魏真:?
這種感覺像玩遊戲。
打完最後的boss,順利通關以後,沒有耐心再從新手村重新開始玩。
以前還是交往一段時間才會膩,現在光是想想戀愛要走的套路,時之湄就覺得厭煩。
告別魏真,回到家。
換好鞋,虛無感撲麵而來。
時之湄疲倦地抬起眼,恍然間以為自己回到了頤和國際。
直到目光觸及迎上來的保姆,才回神,將自己脫下的大衣交給她。
初到倫敦時,她轉了好幾個房子都不滿意,但來到這,隻看了一眼,她就決定要組。
這個房子的格局像極了頤和國際。
租下來後,時之湄又將這慢慢布置成自己記憶中的模樣。
其實連她自己都說不清這樣做究竟為了什。
這離熟悉的區域很遠,上班和參加聚會都不方便,但住在這,卻莫名讓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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