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柱老師結束了班會回到辦公室門前的時候叫住了她。是因為考慮到在教室的話太顯眼,顧及著佐倉的感受。
咋昨天的電話結果還是無所作為,我就這樣跟佐倉在後方待機。
櫛田應該會巧妙地把一切情況都傳達給茶柱老師吧。
「目擊者?須藤事件的嗎」
「是的。佐倉同學見證了事件的一部分」
櫛田叫來了在後麵靜靜等待著的佐倉。帶著臉上略顯緊張的神色邁步向前。
「據櫛田所說,你看見須藤他們打架了」
「……是的。看見了」
沒有自信,倒不如說是被老師盯著看,感覺很不舒服的樣子。
即便如此,約定好要作證的佐倉還是緩緩地道出了真相。
茶柱老師直到她結束最後的一言都沒有打斷過,我們也是第一次聽到。
「我明白你說的了。但是,但不能就這老實地直接采納」
對於目擊者的發現,作為D班班主任的茶柱老師心應該是高興的吧。
看到事態沒有按照自己所期望的那樣展開,櫛田慌忙詢問原因。
「什,什意思啊?老師」
「佐倉,為什事到如今才出來作證。我在班會上通知的時候沒有舉手呢。也不是因為不在教室吧」
「那是……那個……我不擅長,和別人說話……」
「明明不擅長,事到如今卻來作證不是很奇怪嗎?」
茶柱老師問起了這理所當然的追究。在最開始的階段就站出來的話,老師也能坦率地因為找到了目擊者而感到開心了吧。
「老師,佐倉同學她───」
「現在是我在問佐倉」
茶柱老師敏銳又蘊含著怒氣的聲音蓋住了櫛田的發言。
「那個……班的,在,需要幫助所以……我作證,可以幫上忙……想到這些……」
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樣,佐倉弓著背把身體縮成一團。
即便如此,茶柱老師作為班主任,應該是對佐倉這名少女的性格有所把握的。
光是像這樣說出了事情的真相就已經應該感覺到是種很大的進步了吧。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用自己的方式來鼓起勇氣後的作為吧?」
「是的……」
「這樣啊。你要是目擊者的話,我當然有義務做好向校方報告的準備。但校方是不會老老實實地采納這番話然後判定須藤是無罪的吧」
「什,什意思啊?」
「佐倉真的是目擊者嗎?就是這回事。我在想這是不是D班因為害怕受到負麵的評價而編造的謊言」
「茶柱老師,我覺得這種說法太過分了!」
「過分?真的目擊了事件的話在第一天就應該報告上來的。在快到最後期限的時候才站出來,受到懷疑是理所當然的。而且是D班的目擊者的話就更不用說了。很難讓人不去懷疑。不這覺得嗎?剛好同班的同學在沒有人去的教學樓偶然間見證了事件發生的過程。太巧合了」
茶柱老師說得很對。
佐倉目擊了事件這個事實,實在是太巧合了。就算受到懷疑也沒辦法。
就算我作為第三者來看的話,也絕對會認為是他們內部編造的謊話吧。
要實行公正的判決的話,作為目擊者證言會變得無力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目擊者就是目擊者。也不能認定一定是假的。首先會被受理的吧。然後根據情況,審議當天可能要作為證人出席作證吧。討厭和人扯上關係的你能做到嗎?」
想用試探性的一言讓佐倉動搖的茶柱老師。
果如預料,佐倉一想象到當天的情況,臉上就泛起了青色。
「不想那樣的話,謝絕也是一種辦法。那樣的話到時候記得告訴要參加審議的須藤」
「沒事吧……?佐倉同學」
「嗚,嗯……」
雖然姑且做出了反應,但看起來很沒自信。
加上要在人前陳述證言,當天要跟須藤兩個人參加審議。
要強迫來做這個的話有點殘酷呢……。
「我們也可以參加嗎,老師」
果然櫛田站了出來。是為了支援佐倉吧。
「須藤本人同意了的話就允許吧。但也不是多少人都可以。最多隻能允許兩人同席。記得好好想清楚吧」
就像是被趕出來了一樣,離開了辦公室的我們向留在教室的堀北說明了情況。
「要說的話,也確實是理所當然的結果呢」
「對不起……我要是,早點站出來的話……」
「的確事態可能多多少少有所改變,但應該也不會有多大程度上的不同。目擊者是D班的人,運氣不好」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堀北在以自己的方式安慰她,但說得就像在包庇佐倉一樣。
隻要大家所有人都認同的目擊者不出現,想要證明須藤的清白是不可能的吧。
「還有櫛田同學。當天由我和綾小路君出席可以嗎。雖然很能理解你想成為佐倉同學的支柱的想法,要是麵對討論的話情況就另當別論了」
「那是……呢,也是呢。我的話,應該在那方麵幫不上忙」
堀北跟櫛田聯手的話就完美了啊,雖然想插嘴這說呢,但還是算了。
而且正因為那是無法辦到的,所以才會點到作為代替的我吧。
「佐倉同學也認為這樣可以吧?」
「……我,我明白了」
雖然一副完全不可以的樣子,但在這隻能這樣回答了吧。
3
包含確認在內,我們在午休的教室展開了作戰會議。
雖然堀北在參不參加上有所猶豫,但在櫛田的哭訴下最後決定參加了。
由她本人來說的話就是,在無關緊要的部分妥協了的話,在關鍵的部分就容易拒絕了。
我一邊想著“你是不分時間不分場合地拒絕吧”,不過沒說出來。
「明天……能夠證明須藤君的清白嗎?」
「當然啦,櫛田。畢竟我可隻是被陷害了而已呢。當然是清白的。對吧?」
兩人幾乎同時向堀北尋求起意見。
不知是不想回答還是嫌麻煩,堀北一言不發地把麵包送進嘴。
「喂,堀北。怎樣啊」
不懂氣氛的須藤盯著堀北的臉看。
「別用髒臉貼近我」
「……才,才不髒呢」
可能是被意想不到的直白回答給傷到了,須藤動搖了。
「覺得能夠輕易證明你的清白才真是不可思議呢。雖說現在收集了與之對抗的材料,但情況還是很不利的」
「知道真相的目擊者,敵方過去品行的惡劣。有這些就足夠了。那可是群壞家夥啊」
把自己抬上架子,須藤自以為是地翹著二郎腿兩次三次地點頭。
「啊,喂等,我還在讀呢,還給我啊!」
「有啥嘛。我也付了一半的錢。之後就給你啦」
池和山內在爭奪著漫畫周刊雜誌。剛才那安靜是因為在讀漫畫嗎。雖然嘴上說著沒點數啦沒點數了,但每周都能擠出來買雜誌的錢真是厲害。
「咦……?」
在望著這番光景的我的身邊,櫛田露出了一副陷入思考的樣子。
「……難道說……」
「怎了?」
「啊,沒事。沒什。隻是有點在意」
雖然不是很清楚情況,但櫛田取出手機開始調查了起來。
4
回到房間的我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電視。
沒怎看得進去,隻是慢悠悠地度過著時間。
正在這樣的我收到了一條短信。發信人是佐倉。
如果,我明天不去學校的話情況會怎樣?
是說?
簡短地回複佐倉等著她的回複。
現在,在幹嗎呢
來回複了。告訴她是一個人在房間。
如果可以的話現在能見你嗎。在1106房間
如果能拜托你別告訴任何人的話……就幫大忙了
連續的兩通短信,感覺更像是在聊天。
是什意思呢。我坐了起來,打算滑動屏幕詢問理由,不過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如果魯莽地詢問理由收到“果然還是算了”的回複的話就不好再去拜訪她了。
直覺告訴我直接去見她比較好,於是我再次開始操作輸入文字。
我五分鍾左右就到
這樣回複之後,我準備伸手取上衣,不過算了。
畢竟是同一個宿舍,穿件襯衫就好了吧。於是前往佐倉告訴我的房間。
還是第一次踏入上麵的階層……也就是說女生居住的區域。
因為學校並沒有禁止男生進入所以就算我前往上方也不會有問題。事實上現充們經常去上層玩。
雖然是比較自由的,但好像在規定上是下午八點之後不能進入。的確是應該禁止半夜去女生居住的層級呢。
在下麵按了按鈕叫住了向上去的電梯。開門後正要走進去,發現了在不好的時機乘上了電梯的堀北。
「…………」
我不知為何動彈不得,就那樣站到了最後。
不知是運氣好還是不好。跟熟人碰麵了這個情況是好還是不好啊。
「怎,不上來嗎?」
看見在入口處站著不動的我,堀北打算關閉電梯。
「啊,不。我上來……」
盡管不知為何感到有些尷尬,但還是上了電梯按下了11層的按鈕。看見11層的指示燈亮起來了,看樣子堀北的房間也在這層。。
怎說呢,感覺背後有奇怪的視線。
「今天……好晚啊,回來」
沒能忍受沉默的我沒有回頭就這向堀北問道。
「因為去購物了。沒看見嗎?」
能聽見身後塑料袋的聲音。
「這說來是在自己做飯來著……」
電梯像往常一樣運作著,但卻感覺好慢啊。屏幕上顯示著才剛過六層。
不是因為她是堀北,而是被女孩子偷偷叫出來的這個情況不好。感覺正是因為不能說出來才冷靜不下來。
「不是10層可以嗎?」
10層?對這心沒有印象的層數感到有點疑惑。
「不是呢」
到底是抱著什企圖來問我10層的。
「就事不關己主義來說,主動牽扯到事件中來到這個地步還真是有夠積極的呢。還是說有了別的目的?」
「有話想說的話幹脆點說出來怎樣?」
明顯在打聽情況的堀北。
「不是去見佐倉同學嗎?」
「不,不是」
雖然立刻否定來蒙混過去,但不知道對堀北管不管用。
「這樣。雖然你要到哪去跟我沒有關係呢」
那你就別問啊,雖然想這說不過還是在放在心吧。
在沉默之中過了很久,終於到了11層。我盡量裝作冷靜的樣子下了電梯。沒有回頭。
「打擾了……」
「……請」
穿著便服的佐倉來迎接我了。
「然後,找我什事呢?」
「那個……綾小路君還記得之前對我說的話嗎……。說我即便身為目擊者也沒有站出來的義務。還說勉強自己來提供證言是沒有意義的」
是偶然間在特別教學樓見到佐倉的時候呢。我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果然還是沒自信……」
「是指在人前人前完整地說話嗎?」
「從以前開始就不行……不擅長在人前說話……明天,要是在老師們的麵前被問到了那天的事情的話,沒有能夠好好回答的自信……然後……」
「想著請假不去學校」
輕微地點頭,佐倉把額頭抵在桌子上整個人都崩潰了。
「啊─────真是的,為什我這沒用啊!」
扭動著胳膊腿一副為自身感到羞愧的樣子。第一次看見她這個樣子。
「……佐倉很意外地,是興致高漲的那種類型呢?」
感受到她這個樣子跟平日的反差,有點怕了。倒不如說是嚇到了。
「啊!?」
她本人也意識到了自己醜態盡露,紅著臉搖著頭。
「不是,不是的。這個不是的!」
也能露出這樣的表情啊。平日一副憂鬱的樣子,我都不知道她還能這樣。
「,能拜托你一件事嗎?為什對我打了招呼?」
像是櫛田跟其他的學生,應該還有更親近的能夠幫忙商量的學生吧。
「因為,綾小路君,眼神不可怕……」
「嗯?什意思?雖然我覺得自己的確是眼神不嚇人的類型……。
「有事要商量的話櫛田會比較親切哦。而且朋友也很多」
「啊,不。不是看上去的眼神。感覺是眼瞳深處……。看了對方的眼睛的話多多少少能夠明白……。對不起,我解釋不清楚」
應該是她本人憑借直覺在觀察一樣的吧。
也就是說我看起來很貧弱沒有霸氣嗎……有點複雜呢。
「因為男生中……看起來很溫柔的人也會,那個,突然就變得嚇人起來……」
雖然要是由女孩子來看的話,可能男生看起來會很嚇人也是沒辦法的,但佐倉露出了異常害怕的表情。這說來前些日子拿著數碼相機去修理的時候也是……。
確實如果有意的話,男生跟女生的腕力、體力上的差距一目了然。
但是一般來說基本上不會有在意那種事情而提心吊膽地活著的學生。
是曾經發生過什導致她變得潛意識害怕男生的事情之類的嗎?
……我在這兒擅自分析個什啊。有點厭煩跟以前一模一樣的自己。
「我知道隻要把看見的原原本本地說出來就好。但是,不管怎樣都沒法想象到那樣的場景……到底再怎樣做才能積極地說出來呢?」
是困擾到要向我這樣的學生尋求幫助的事情。這幾天應該一直都在煩惱吧。
最後找尋到的救援是我,所以她才把痛苦表露了出來。
「不想做的話由我去跟他們說哦?」
「……不會被人凶嗎……?」
「一開始就說了的吧。強迫你提供的證言是沒意義的」
雖然佐倉的存在是很重要的證人角色,但卻成為不了確鑿的證據。沒法爭取到“無罪”的話這個影響可以說是有也行沒有也可以。隻是,雖然要是不去學校的話須藤可能就要發火了呢。
雖然在那需要圓滑地拉攏說服,但辦法的話要多少有多少。
「那個……。綾小路君覺得怎樣做才是最好的……?」
「選佐倉喜歡的就好」
雖然她可能想要具體的指示,但很不巧這是不可能的。
我既不是優秀到能向誰下達指示的人,也不適合這樣做。
「也是呢。就算突然被說了這樣的事情也會困擾呢……真沒用啊,我。就因為這樣才連一個朋友都交不到呢……」
是變得討厭自己了嗎,佐倉緩緩地沉下肩膀露出了苦笑。
「我倒是覺得佐倉很快就能交到關係很好的朋友呢」
「完全不行的……。就連如何好好地說話就不是很清楚……綾小路君看起來很各種各樣的人關係都很好,有點羨慕」
「像我這樣的一點都不───」
在佐倉看來的話,似乎我是有很多朋友,很開心的樣子。
「雖然我這樣說可能有點狂妄,但就像朋友一樣的吧。我們」
用手指來回指著自己跟佐倉。
「……是,朋友嗎?」
「雖然佐倉要說不是的話,可能就不是了」
「不……。我很開心……你能夠這說……」
即便還是有感覺疑惑的地方,但佐倉這回答了。
想在我明白了的是,如果不好好地麵對著對方交流的話是看不見本質的。我被今天得知的佐倉令人意外的一麵嚇到了。
雖然要是把內在的自己展示出來的話,朋友什的應該很快就能交到的。
真的隻需要一點小小的微調整就好。不過,那個微調整是很困難的吧。
由對方看來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但對於自己來說情況就不一樣了。
「謝謝你。今天能夠來見這樣的我」
「沒什啦。這種程度的話隨時叫我就好」
要是這樣一來佐倉的負擔能減少些的話,也就說明我也是有價值的了。
至於明天來不來學校,這個就交給佐倉自身來判斷了。
想著應該沒什事情了,我站了起來準備離開房間,但佐倉還是有些沒精神的樣子。
「對了。今天你在這之後有安排嗎?」
「在這之後嗎……?不,沒什特別的事情。倒不如說,一直都沒有什事情」
嗯,雖然我也大致是這樣,但從別人那兒聽說這台詞還是有點寂寞。
「那就出門轉轉吧。如果不嫌麻煩的話」
我果斷地嚐試邀請了佐倉。
可能短時間內沒反應過來,佐倉像是忘記了時間一般僵硬著不動。
然後沒有一點預兆,她一下子站了起來。
「啊嗚!?」
但是因為膝蓋撞到了桌子而差點昏倒過去。眼鏡都飛出去了。
「剛才那個看起來很痛的樣子啊……還好吧?」
「一……一點都沒事……!」
眼角露出淚水,就算你用這樣一副忍受不了劇痛的樣子來說這話也完全沒有說服力啊。
撿起飛出去了的眼鏡。果然鏡片是沒有度數的。
伸手遞去眼鏡,她顫抖著手接過眼鏡輕輕道謝,再次戴上了眼鏡。差不多跟這劇痛戰鬥了一分鍾的佐倉好像終於冷靜下來了。
「去,去哪呢?」
雖然不是很清楚,但隻知道她是有所戒備的。
該不會被當成是搭訕那樣的感覺了嗎……。那樣的話就不好了。
「雖然具體的還沒決定好。就在附近轉轉的感覺?啊,但是也很煩這熱呢……」
正在煩惱該怎做的時候,佐倉客氣地這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雖然我有個想去的地方……去那也可以嗎?」
「哎?嗯,當然可以。倒不如說那樣才好」
比起關心去哪兒,我想的隻是換個氣氛交流而已。
要是佐倉所期望的地方的話真是求之不得。
5
被說了“有個想去的地方”的佐倉帶著,最後來到了預想之外的地方。
是在遠離教學樓的地方專門用來進行社團活動的一所建築物。
帶著我進入了像弓道部跟茶道部之類的有著和風感覺的區域。
從遠一點的地方偶爾傳來射箭的聲音。
「也不是要進行社團活動吧?」
「是的。但是一直都想來這一次。一個人的話太顯眼了……」
要是一個人在這附近轉悠的話,肯定會被當成是對社團活動感興趣的學生而被搭話。但是男女一對行動的話隻會被當成是在約會吧。
「為什會向我搭話了呢?」
「嗯?為什嗎。被這重新問了的話還真不好回答呢」
而是要是回答是想問你“明天真的沒問題嗎”的話也隻會讓你陷入不安。
「大概是,想著要是能轉換下心情的話就好了。我基本上也是一個孤獨的少年,經常待在房間。不管怎樣都會有積攢下壓力的傾向」
不知我這擠出來的回答能不能讓她接受,佐倉露出了懷疑的態度。
「綾小路君不是有很多朋友嗎?」
「……有嗎?比如」
「堀北同學,櫛田同學,池君,須藤君,山內君……」
說出了屈指可數的幾個名字。
「剛才的那幾個人……不,雖然的確是朋友。怎說呢,感覺還沒到那種程度吧。有種我還被排除在外的感覺。由佐倉來看的的話感覺很要好嗎?」
佐倉毫不猶豫地點了頭。佐倉這說的話可能就是這樣了。
畢竟自己是看不見自己的樣子的。
「像是怎交朋友之類的,我一點都不懂……好羨慕。像這樣被綾小路君說是朋友還是第一次」
「櫛田呢?最開始找你打招呼的應該是她吧?」
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樣子,佐倉自嘲似的笑了。
「是的。我必須要向櫛田同學道歉。明明不管是最開始向我搭話還是邀請我的都是櫛田同學,但我卻沒有那個勇氣……。雖然本來是很想在一起的。但無論怎樣都沒能答應她。真是慚愧」
誰都一樣,要是都能輕易答應的話就不會這辛苦了。
雖然堀北很小瞧池跟山內他們,但我再一次感受到了能夠很自然地對待不認識的陌生人真是件很厲害的事情。
那也是一種很了不起的才能。
「關於明天的事,聽我一個建議好嗎?」
沒打算說加油之類的鼓勵的話。
隻是,想到明天佐倉能夠出席的話。
「為了須藤。為了櫛田。為了同班同學。把這種想法全部扔掉」
「哎……?全部……扔掉?」
「明天的作證,是為了要說明目擊了事件真相的自己」
能夠做到重視自己的人,隻要把重視他人放在第二位就好。但佐倉還沒能做到重視自己。
有一個人背負疼痛、悲傷和痛苦的傾向。
自己不覺得幸福的人,怎能夠幫助別人獲得幸福。
「為了自己而說出真相。那個結果就能拯救須藤他們。這就足夠了」
不知道會有多大的效果。
可能是幾乎沒有什作用的建議。
但是,有人為了自己而搭話過來的這個過程,一定有它的價值吧。
畢竟曾經的自己是如此地渴望著。
因為想要一個知曉自己一直以來孤獨戰鬥的這份疼痛、這份痛苦的人。
「……謝謝你,綾小路君」
一定,至少能夠在佐倉的心產生共鳴吧。
6
那天晚上,在櫛田的號令下,除須藤以外的成員都聚集到了我的房間。
雖然櫛田好像也對堀北說了,但她最後還是沒來參加。
「有什進展了嗎?小櫛田」
「說進展也是進展,我注意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綾小路君,能借下電腦嗎?」
嗯,我輕輕點頭,櫛田啟動了宿舍配備的台式電腦,連接網絡。
「鏘。請看這個」
櫛田訪問的地址好像是誰的主頁。製作上下了功夫,比起個人製作,更像是專業人員親自製作的正式主頁。
「咦,這張照片,不是小嘛?」
「?」
「平麵偶像啦。不久前還在少年雜誌上出現了哦」
主頁上有幾張像是個人上傳的照片。真不愧是平麵偶像,容貌跟身材真是沒話說。
「對這個女孩子有印象嗎?」
「什印象不印象的,不是小嗎?」
「好好看」
櫛田把偶像小的臉部放大。池一臉認真地盯著看……。
「……好可愛」
「不是這個!這個,不是佐倉同學嘛?」
「小櫛田,你說誰是誰?」
「同班的佐倉同學」
「唉……?不不,佐倉啊,不不不,不可能吧」
池笑了。一方麵,在他正側麵的山內表情漸漸僵硬起來。
「我說池啊……我冷靜地看了發現,那個,可能有點像佐倉……」
「因為沒戴眼鏡啊?而且發型也不一樣」
「那種記人的方法,確實也太過單細胞了吧……」
我也是,雖然在一見之下聯想不到是一個人,但那就是佐倉,不會有錯。
池可能還是沒能接受,跟我們來來回回左右盯著屏幕看。
「那個佐倉,是小……騙人的吧。雖然氣質有點像,但還是認錯人啦。因為小不是給人感覺超開朗的嘛?對吧綾小路」
上傳的照片每一張都拍得很可愛,能看出自拍慣了的樣子。
但是,我發現了其他能夠證明佐倉跟偶像小是同一個人的證據。
「不,正如櫛田所說道,就是佐倉。看這」
我指著其中一張上傳的照片。
「雖然隻有一點,但拍上了宿舍房間的門」
「跟這個宿舍一樣,對吧」
也就是說,這很可能是在宿舍房間拍的一張照片。
「那果然佐倉就是小啊……雖然還是,完全沒有真實的感覺」
「厲害,居然注意到了這個呢,櫛田」
被這一說才發現,雖然有像是氣質相同這樣的地方,但沒有提示的話是看不出來的。
「看著池君他們讀漫畫的時候想起來的。因為覺得在哪見到過佐倉同學的樣子」
「我們班上居然有平麵偶像!興奮啊!」
無法抑製興奮的池變得超級情緒高漲。全部都聽見了的櫛田一定感到敗興吧。不過櫛田那溫柔,應該不會有那種感覺得吧。
「不過記得小開始受歡迎了之後就立刻隱藏起來了呢」
作為平麵偶像參加活動,另一方麵,在學校是不受注目的文靜學生。
過上了如同硬幣正反麵那樣完全不同的生活,其原因又是什呢。
快到晚上九點了,也確實該解散了,目送大家走到門口。
「櫛田,我有點話想說,能留一下嗎?」
「嗯?有話?行啊」
「喂綾小路!你這家話,打算說什啊!該不會!」
用手“不會不會”地否定著,說隻是關於佐倉的事情,池不相信我,把臉貼在我耳邊小聲說道。別這樣懷疑我啦……。
「是真的吧?要是告白了的話我可不原諒你?」
怎可能告白啊……本來就知道就算告白了也會被一秒發卡。
「真的。要是那在意的話就在走廊等著吧。因為很快就說完了」
池回答說他等著。看來是決定如同仁王般站立在門口等待了。
在男生們離開後,我把今天跟佐倉交流的事情告訴了櫛田。
「這樣啊。佐倉同學把那種事───」
「知道她在做平麵偶像的時候,很吃驚,也有點接受了。想著真實的她會不會是那一邊的」
雖然避開了直接的表達,但我認為她是跟櫛田一樣擁有兩麵性的學生。
但聽說了這一過程的櫛田卻說出了完全不同的結論。
「也許……佐倉在做平麵偶像的時候,用的是虛假的表情吧。嗯,用虛假的表情可能有點不合適吧。我覺得她是通過對自己進行化妝來造出了另一個人格吧」
「化妝……也就是說戴上了麵具嗎」
「嗯。佐倉同學應該是通過對自己施加暗示來在人家露出笑容的吧」
感覺由櫛田來說的話真是有說服力,怎說呢。
我注意到,要是在現在這個時機的話應該能問出當時在電話櫛田欲言又止的事情。
「之前的電話,打算對我說什呢?」
肩頭微微一顫。不用提醒,櫛田也記著這件事的。
「還是下次再說吧。因為現在是要優先解決事件。畢竟那個是我個人的請求」
「個人的請求?」
雖然是個有點迷人的單詞,但居然對我有請求,櫛田是遇到什事情了嗎。
雖然這不是在炫耀,但我擁有而櫛田所沒有的東西,是不存在。不管是學習還是聲望。
「抱歉,用這種說法的話的確會叫人在意的吧」
苦笑著,雙手合十道歉。
「那就等如果須藤的事情順利處理好了再說可以嗎?」
「嗯,那樣就好」
迅速轉身背對著我,握緊了門把手。
但就在那停止了動作,一小會兒時間內,櫛田她一動也不動。
沒法透過後背來窺探櫛田的表情。
「櫛田?」
看她的樣子有點奇怪就向她打了招呼,櫛田回過頭來拉近了跟我之間的距離。接著,她踮起腳尖把手放在我的胸口上,嘴巴貼近了我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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