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慎之也記起來了第一次和睚眥接吻時的場景，那時候他多少歲來著？兩百歲？還是三百歲？這個記不太清了，妖怪壽命很長，都對自己的年齡沒太大的概念。

    反正，那時候楚慎之已經成年了，不再是初見睚眥時的那隻傻乎乎的小狐狸了，睚眥養了他將近一百年，他也給睚眥做了將近一百年的抱枕。

    恩……當妖王的抱枕其實沒什不好，吃得飽，穿得暖，而且不用幹體力活，唯一讓楚慎之比較頭疼的是，成年後他妖力暴增，有時候控製不好，會突然變成人形。

    可妖王想抱著睡覺的是軟軟的，毛茸茸的狐狸團子，而不是骨瘦嶙峋抱著特別咯手的男人，所以楚慎之每晚都睡得心驚膽戰的，生怕一個不小心變成人類被妖王嫌棄。

    初見睚眥時睚眥說的那句話給楚慎之造成了極大的陰影，哪怕成年了，楚慎之都會時不時的擔憂：妖王會不會一看到自己變成人形，勃然大怒，覺得養自己還不如養隻綿羊精有用，於是一口把自個兒吞了？

    反正自己已經長肥了，可以塞牙縫了。

    懷著這樣忐忑的心理，楚慎之兢兢戰戰的陪睚眥睡了好幾個夜晚。

    為了時刻維持小狐狸的姿態，楚慎之必須高度警惕，控製自己的妖力，也就是說，在陪睚眥睡覺的時候，楚慎之是不能睡的，因為一旦陷入深度睡眠，楚慎之的妖力就不受控製了，暴走的妖力會讓他不自覺的變成人形。

    晚上不能睡，白天又要幫其他妖怪幹活，沒過多久，楚慎之便扛不住了，一天夜，他不小心打了個盹兒，在睚眥懷變成了人形。

    睚眥身為SS級的大妖，警覺性是何其的強，很快便發現了不對勁，猛地睜開了眼睛。

    睜眼的那，一張陌生的臉映入眼簾，那張臉極其的好看，好看到令人驚豔，傳說中的傾國傾城，大抵也不過如此。

    睚眥愣了兩秒，正震驚著怎會有人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爬上自己的床，然後他便感覺到有什東西纏上了他窄勁的腰。

    低頭一看，是一條又大又軟格外蓬鬆，而且極其眼熟的狐狸尾巴。

    睚眥恍然大悟：是小狐狸呀。

    說實話，自從楚慎之成年後，睚眥還真沒見過他的人類形態，這也在所難免，畢竟妖王不是誰都能見的，楚慎之靈力太差，白天根本不夠格到睚眥跟前伺候，隻有晚上變成小狐狸充當抱枕的時候，才有機會靠近睚眥。

    所以睚眥雖然每天晚上都跟楚慎之一起睡，但這卻是他第一次見楚慎之成年後的人類形態。

    仔細一看，還挺好看的。

    睚眥凝聚出妖力，引著楚慎之把獸耳也變出來了。

    楚慎之凝眉，似乎覺得有些不舒服，轉身縮進了睚眥的懷，並伸手纏住了他的脖子。

    睚眥輕笑：“真磨人。”

    一聲輕歎，聲音並不大，可楚慎之卻突然驚醒了。

    醒來的那一那，他正摟著睚眥的脖子，整個身子都貼在睚眥身上。

    完蛋了……這是楚慎之當時唯一的想法：要被吃了……

    他“嗖”的一聲變回了小狐狸的狀態，淚眼汪汪的向睚眥討著饒：“妖王大人，我不是故意的，饒了我吧，我……我……我剛成年控製不住。”

    若是對待別的妖怪，楚慎之說不定還會施展下魅惑術什的，但是傳聞中睚眥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所以楚慎之不敢作死，隻能不住的賣萌。

    ——小時候他從睚眥賣過萌，因此有幸抱住了小命，所以深知這招有用，賣萌技術日益精湛。

    雖然他小時候睚眥也沒想過要吃他就對了……

    巨大的狐狸耳朵耷拉了下來，楚慎之兩隻前爪伸到胸前，睜著荷包蛋一樣可憐的大眼睛凝向睚眥。

    這動作殺傷力太大，睚眥被萌到了。

    但睚眥表麵上仍沒什反應，麵色冷峻，不怒自威。

    他大手一揮，楚慎之重新變回了人類姿態，隻是獸耳和尾巴仍未保留著。

    楚慎之周身一僵：完蛋了，賣萌沒用，這是要吃自己了嗎？

    不是吧，都養這大了，還要吃？妖王都這殘忍的嗎？

    然而想象中的一口吞沒有出現，相反的，睚眥伸手抬起了楚慎之的下巴。

    “本王覺得你很眼熟。”睚眥凝眉，俊美似天神的臉上少有的顯出幾分困惑來：“可本王記得，這是你第一次在本王麵前顯出人形。”

    楚慎之抖了抖耳朵，小聲提醒睚眥：“回妖王，不是第一次，我小時候也在您麵前顯過人形，而且顯過很多次，您覺得眼熟，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