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手握伏魔劍, 看著陸澄澄。
當年關於她那些流言蜚語也傳到自己耳過, 但他懶得理這些瑣事。
直至葉無塵被逼上了正心台,他當時才覺得自己疏忽了。
卻不想也在正心台上得知她會弦音術,一夜之間成了百家爭奪的至寶。
自是不能她他下山, 去壯大其他門派。
於是她與葉無塵也好,秦川也好,那些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包括那兩師徒在西郊地縫殺了那多仙家,他也讓人默默協助秦家把這事壓了下去。
卻不想她居然與葉無塵突然雙雙消失,葉無塵的性格, 若不是她唆使,他怎會離開無極門?
偏偏葉無塵又是弟子中自己最器重的一個。
那時瓊宇與廣墨剛橫死在山海峰, 葉無塵的離開對他來說雪上加霜,讓他痛心疾首。
沒想到百年後這陸澄澄再次出現,又來招惹自己更為器重的秦川。
若是還能使心音術, 他也想過留她一命, 而如今居然成了魔,那必然不能再用心音術來驅動弦音術。
留她在這世上有害無利。
他取出了伏魔劍。
殺這妖女以證正道。
也讓秦川斷了這門心思!
卻不想秦川大有誓死護她的意思。
還是過於年輕,意氣用事。
大丈夫何患無妻?包括甜兒在內, 他要娶幾個,他都不會製止。
隻是這些話,自然是不能從他嘴說出來的。
等他有一天登上世間最高峰, 感受到那種萬人敬仰的滋味時,他會感謝今天自己為他鏟平的前路。
他雙指指地,指尖白光閃爍。
不想此時天地變色, 方才的悠悠水鄉,一瞬間仿佛變成了冥冥黃泉,腳下的焦土上一朵朵彼岸花在一瞬間發芽生枝綻開。
即便活了兩千年的長青都從未見過這般反常的景象。
陸澄澄揉了揉眼睛,確定沒有看花眼,之前自己不是幻覺。
那個之前見過的那白袍男子從血染成河的黃泉盡頭踏血而來。
他的白袍掃在紅色的河麵上卻依然纖塵不染,琥珀色的眸子比百年前更加冷淡。
“無塵?”首先叫出聲的是藥芙仙子。
不想百年不見他卻以這樣的這樣詭異的方式出現
。
看不見他的修為,感知不到他的靈力,他的一切都成了未知。
而未知,往往使人恐懼。
他停了下來,站在血紅的河中央,卻沒有理會藥芙,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長青,然後把目光停在護在陸澄澄身前的秦川身上。
不想短短百年,他既然入了化神。
不再是曾經那個少年,
如今他意氣風發,豐神俊朗。
已成一個成熟的男人。
*
秦川看著麵前這個白衣卓卓,皎皎如月的男子,這一百年他的樣貌絲毫沒變,還是那般清逸絕俗。
但曾經淡淡的琥珀色眸子,像平靜的湖麵,波瀾不驚;現在卻變得無比的冰冷,像是封印著邊無際的荒蕪,荒蕪血雨腥風。
*
這一隔百年的師徒隻是這般靜靜的對視,就如天地間隻有他二人。
……
最終,秦川向葉無塵行了一禮。
“師傅。”
葉無塵用輕不可見的幅度頷首,算是回應,然後目不斜視地走出了那條河。
在他跨出那條血河的瞬間,天地恢複了本來的顏色,剛才的一切像幻想一般迅速褪去。
藍天白雲,綠草成蔭,那條河清澈透亮,可見遊魚。
可隨著葉無塵的逼近,長青手上的伏魔劍卻躁動不安。
伏魔劍來自上古,征戰於魔神爭霸的時代,此時它在長青手中嗡嗡作響,紫光不斷的閃爍。
秦川手中同為上古神器的破空,頓時青光大作,對著曾經的主人一聲龍鳴怒吼。
秦川捏著劍柄的手出了冷汗。
當見到陸澄澄成魔的時候,他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隻是不願繼續想下去而已。
藥芙看著麵前這個自己愛了、等了、怨了四百年的師弟。
瞪大了眼睛:“無塵!你成魔了?”
而且不是一般的魔,因為一般的魔不會驚動伏魔劍和破空這樣的上古神器。
*
陸澄澄:這人看起來挺厲害樣子。
魔域沒見過這號人呀。
莫不成……
隻見白袍男子從容優雅的從腰間掏出一塊一麵潔白無瑕,一麵漆黑如墨的令牌。
正是陸澄澄剛才仍河的陰陽令。
他一雙清冷的眼睛掃上陸澄澄的臉,用清冽的淡淡道:“本尊送你東西,你就這隨手往河扔?”
他的
語調聽不出情緒,聽不出喜怒,但話音一落,整個空氣都已凝結。
石化的陸澄澄再次把目光移向這個人。
本尊?
送自己的陰陽令?
這是自己那魔尊老公?!
這魔尊看起來也太不魔了吧……
不知為何,她突然心虛,默默的離秦川遠了一點。
卻不料她剛退一步秦川一把拽著她手腕,把她拉回了自己身邊,與自己並排而立。
葉無塵的眼變得愈加冰冷,冷冷的看著這個昔日的徒弟。
這個徒弟眼中比百年前多了堅決。
陸澄澄的手暗中跟他較著勁,讓他離自己遠點!他卻直接扣住她的五指,與她十指相扣在一起。
那幹燥的掌心,滾燙無比。
“陸澄澄,這次,我絕不會放開你。”
秦川這句話卻是看著葉無塵說的。
“放肆,她是你師娘。”
葉無塵清冽的平緩的嗓音,帶著一種讓天地動容的壓迫感。
秦川早已猜到,陸澄澄口中的丈夫,有可能就是師傅。
但是,從葉無塵口中親口說出,他的心還是像被猛刺了一劍。
*
陸澄澄想起剛才秦川叫了他師傅,然後那個應該是自己老公的小白臉說自己是秦川的師娘?
這兩人是師徒?
可是堂堂魔尊怎會是無極門七長老的師傅?
無極門七長老又怎成了魔尊徒弟?
而自己跟這兩人又是什關係?
或者說原來那個陸澄澄到底跟這兩師徒怎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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