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的時候，楚楚從睡夢中醒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感覺自己渾身的疲乏都消了很多。

    她昨晚睡得很好，很安心，一點也沒有身處險地的自覺，仿佛完全忘了自己是在一個危險的陌生世界露宿，旁邊還有一個危險的陌生男人。

    鼻端飄來一陣好聞的草木灰味道，楚楚轉頭一看，篝火還沒有完全熄滅，暗紅色的餘燼上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煙霧，顯然昨夜一直有人在給它添柴火。

    姑娘慢慢站起身，走到河邊蹲下，先是心有餘悸的仔細觀察了一番，確認再也沒有那種怪魚存在了，才用手捧起清澈的河水，痛快的漱口洗臉。

    一塊沾著水花的濕布被遞到她麵前，正是昨林淵從裝甲縫隙中撕下來的那塊。

    濕布很幹淨，上麵的水也是亮晶晶的，可以看出是剛剛洗過，聞上去沒有一絲異味。

    楚楚抿嘴笑了笑，很自然的伸手接過，擦了擦臉上的水珠，然後在河水擺了幾下，重新遞回給林淵。

    “一夜沒睡？”

    語氣輕鬆寫意，像是在和相熟已久的朋友話似得。

    對於她態度的大幅轉變，林淵還略有些不習慣，微微瞥了她一眼，才伸手接過濕布，狠狠抹了抹臉，隨口答道：“淩晨的時候眯了一會，實在頂不住了。”

    他昨的疲勞程度絲毫不亞於楚楚，還在和怪魚搏鬥時受了傷，雖然一直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身體狀況實在不怎樣。

    “要不……咱們先別忙走，你休息半再？”楚楚看著他發白的臉色，擔心的道。

    林淵搖搖頭，指了指旁邊的怪魚，神情有些黯然。

    “既然到了現在，還沒找到神樂的蹤跡，那她一定是到了更下遊的地方，這條河有這種怪魚，很可能還有其他更厲害的水生生物，如果我們不抓緊時間的話，恐怕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昨晚他獨自守夜，除了剛開始的時候，是想著麵前這個少女祭司的事之外，就一直在思索他們今後的行止。其實根據他的分析，神樂生還的可能性已經非常低了，隻是他自己都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還要一廂情願的繼續找下去。

    這種心態很複雜，林淵自己也不清，也許是不願意拋棄同伴，也許……隻是給這段看不到希望的涯路，保留一個目標罷了。

    楚楚微微歎了口氣，沉默了好一會，忽然神色古怪的低聲道：“你和那位神樂姐，感情一定很好吧。”

    “哦……”林淵愕然，連忙解釋道：“普通朋友，普通朋友而已。”

    姑娘見到他有些心虛的模樣，不禁抿嘴一笑，沒有再什，轉身去收拾昨晚吃剩的魚肉。

    林淵不禁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心想老子這次可有點丟人，我有義務向她解釋嗎，她又不是我什人……再了，我跟神樂也的確沒什呀，那妞還是我的俘虜呢……

    楚楚笨手笨腳的將剩餘的烤肉用葉子和樹藤紮好，留出兩塊作為早餐，走過來遞給林淵，輕聲問道：“那咱們現在怎辦，繼續往下遊找嗎？”

    林淵伸手接過魚肉，又認真考慮了一會，最終才無奈的道。

    “再走一，如果還找不到她……咱們就去找離開的路。”

    …………

    草草用過早飯，林淵背起幹糧，楚楚提著法杖，兩人繼續順河而下，出發尋找神樂。

    不同於昨的一前一後，這次兩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微妙距離，有意無意的並肩而行。

    可以看出楚楚的心情好了很多，從來到這個世界就一直很憂鬱的臉上，時而也會浮現出笑容，走起路來左顧右盼的，像是在欣賞沿途景色，連腳步也輕快了不少。

    “呂布。”

    少女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的局麵。

    “嗯？”

    “咱們現在……算是朋友了吧？”

    “，能跟一位神靈的代言人成為朋友，真是鄙人的榮幸啊。”

    麵對他一貫的不著調，女孩像是適應了似得並沒有反駁，隻是笑了笑就繼續道。

    “好像，我們還沒有正式的……互相了解過呢……”

    林淵挑了挑眉毛，心中也是一動。

    是啊，怎也算是患難之交了，彼此介紹一下也是應有之義，要不然，以後回了家，該上哪兒去找這丫頭去。

    “那就唄，比如……你年紀輕輕的，是怎成為高階聖靈祭司的，這可是一個很了不起的稱號。”

    林淵很狡猾的搶先發問，總要先摸清對方的底細再。

    “我也不知道……我從有記憶起，就已經在聖靈殿了，是尊者大人教養我長大，連我的出身和名字，都是尊者大人後來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