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山會麵那大貓小貓兩三隻，青丘是小狐狸，巫支祁那水猴子自家也見過，十足的倒黴蛋，剩下的都未必身在大梁，其中隻有姑射可以確定是大梁宮中人物。

    皇宮之內喜歡修行的女眷就那幾個，再加上姑射精通劍術，蘇徹跟緹騎的秘檔一比對，幾乎可以確定鍾山會的姑射便是老皇帝的好閨女寧安公主。

    這位可是當今皇帝的同母妹妹，而且一心向道，對於處理政務也極為在行，曾經沒少幫著太子處理各種矛盾。

    如今新皇登基，這位寧安公主也是水漲船高，新皇登基之後沒多久就加封為長公主，按照大梁的官製，長公主位比諸侯王，禮絕百僚，地位更在郡王、列侯這些勳位之前。

    原來這秦淮河上的熱鬧是她搞出來的。

    蘇徹不由得又多了幾分好奇。

    “哎呀，不好，那小娘皮要遭重。”

    那豪商猛地一拍巴掌。

    果不其然，那落拓劍客的闊劍忽然加速，劍招淩厲狠毒，周身黑氣繚繞猶如惡鬼嘶鳴，殺得那小姑娘左搖右擺，隻有勉強守住周身三尺。

    玉陽山到底還有些氣象，這小姑娘以劍光護住周身，倒也勉強維持了個不勝不敗的局麵。

    “兄台果然高明。”

    蘇徹湊趣地向著那豪商說道：“居然能料敵機先，我看那女劍客的劍術恐怕不如兄台。”

    那豪商轉過頭上下打量一番蘇徹，見這小哥長得俊秀，於是開口笑道。

    “這位兄弟說笑了，我哪懂什劍術，不過是見多了他們鬥劍，大概能看出個高低來。兄弟是外地來的嗎？這秦淮鬥劍可是盛景，寧安長公主殿下要為國選材，特別頒下賞格，這四海想要出人頭地的散修少不得都要來這走一遭。”

    “那你我可是有眼福了。”

    蘇徹笑著應道：“在下左冷禪，敢問兄台是？”

    “我叫朱漆，從交州到建康販珠。”豪商說著拱了拱手：“兄台是做什生意的？”

    “那姑娘要輸了。”

    蘇徹指著秦淮河上那兩團劍光。

    話音剛落，那落拓劍客猛地揮出一劍，那漆黑劍光猶如一隻展翅的梟鳥盤旋而下，將玉陽山那小姑娘的護身劍光碾成無數碎屑。

    撲通一聲，那姑娘頂不住劍壓，直接落入水中。

    “劍氣三千玉陽山，不過如此。”

    落拓劍客揮動手中闊劍，卻是依舊搶攻，竟然要把那姑娘一劍斬為兩段。

    此人竟然毫不留手。

    兩岸當即響起一片驚呼。

    “且慢，莫要傷人。”

    忽然一聲斷喝，卻是有一道月白劍光飄搖而至，恰好擋住了落拓漢子那一道劍光。

    “好！”

    “好劍術。”

    顯然出手之人在建康城內頗有人望，霎時間周圍響起一陣陣喝彩聲。

    “左兄弟，這位便是建康城少年英俠的魁首，齊曇齊少俠，他為人最是正牌，古道熱腸啊。”

    建康城少年英俠的魁首？這說就是自己的對頭了。

    蘇徹瞧著眼前那抖擻劍光的少年劍客，心頗有些想笑。

    這劍客的賣相著實不錯，一襲青衫，後背劍匣，他小心將那姑娘從水中救起，將自家的外衣輕輕覆蓋在那姑娘身上輕輕說了一句。

    “李姑娘，齊某來晚了。”

    這是脫了褲子放屁。

    蘇徹不由覺得好笑，那姑娘多少也是玉陽山上下來的修行人，若是沾點水就會感冒，那還修個什？趕緊自盡來得好。

    至於剛才這位齊公子的古道熱腸……

    依現在蘇徹的眼光看來，這位齊公子的劍術不要說是比眼前的落拓劍客，就是比那少女還要差些。

    不夠為何他能輕巧地夠擋住那落拓劍客的劍光。

    那就要問這位齊公子到底花了什價錢，讓這劍客陪他來演這一出好戲了。

    “多……多謝齊公子。”

    那青衣姑娘羞紅了雙頰，倒不是為別的，隻是這齊公子貼的也太近了，而且剛才自己落到水中，衣衫都濕透了，雖然趕緊用劍氣逼出了水滴，可到底還是給人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