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趕到醫院的有安離與申世媛,兩人聽到晴柔正在急救室做手術的消息,急得抱頭痛哭。安離看著靠在牆上的池未,她恨紅了眼睛,撲過去對池未一陣拳打腳踢,“你這個害人精,阿姨將晴柔交給你時,你答應了她什,她屍骨未寒,你就跟那個賤人攪和在一起,現在終於將晴柔害得躺上了手術台,你高興了滿意了?”
“離,離”申世媛抱著她的腰,她滿臉都是淚,她明白,現在最痛苦與自責的莫過於池未,“離,你冷靜一點,如果晴柔知道,她也不希望你這激動。”
安離瞪著申世媛,“你讓我怎冷靜?晴柔躺在麵生死未卜,我怎冷靜?都是這個劊子手,我早警告過你,給不了晴柔幸福就放了她,池未,你現在算什?是非要將晴柔折磨死,你才甘心,是嗎?”
池未沒有反應,他目光瘓散地盯著手術室門,他的心像被一片片撕碎了,他的老婆與孩子正在麵承受著生死之痛,他卻幫不了她們。是他無能,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沒能及時趕到她身邊,他真的認識到自己犯下了多不可饒恕的錯,可是老,你還會再給我機會嗎?
安離看著沉默的池未,她更加生氣。她跟晴柔當初一定瞎了眼,才會認識這兩個男人,並且愛上他們。原以為他們會是這世上最愛她們的男人,到頭來卻是傷害她們最深的男人。
如果可以,她希望時間拔回到從前,她們與他們擦肩而過。或許她們這輩子會愛上一個男人,但是那個男人絕對是平凡而普通的。
安離知道,她現在對池未的憤怒也夾雜著對李承昊的憤怒,申世媛攔著她,哽咽道:“離,我知道你生氣,可是現在生氣也沒用,你在這吵鬧,隻會幹擾醫生急救,冷靜一點,好嗎?”
安離撫著眼瞼,眼淚從指縫間滾落下來,她怨恨地瞪著池未,“池未,如果晴柔有個三長兩短,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漫長的等待,時間從指縫中悄悄溜著,中途宋清波出去接了幾通電話,池未寸步沒有離開手術室半步。這樣的等待讓人絕望讓人窒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越來越焦灼。
外麵的色漸漸暗沉下來,申世媛與顧遠兮出去買了些清淡的食物,申世媛明白池未現在的心情,她端了一碗粥遞到他麵前,“吃點東西吧。”
池未看著麵前的粥,粥很香,是芹菜龍骨粥,晴柔最愛喝的粥之一,熟悉的味道讓他眼眶一熱,他抬手拭了拭眼睛,“柔柔很喜歡這家粥鋪的粥,懷孩子後,總是吵著讓我給她買,可是我”
申世媛眼前瞬間模糊,她眨了眨眼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不那抖,“吃點吧,你不能垮,等她出來了,你還要照顧她。”
“晴不需要他照顧。”宋清波冷冷地插了一句,他身後跟著四名保鏢,“請他出去,這不歡迎他。”
池未站直身體,冷冷地看著宋清波,“你沒有資格趕我走,我才是柔柔合法的丈夫。”
“那在她需要你救她時,你在哪?池未,你不配當晴的丈夫。”宋清波眸光微轉,保鏢會意,走過來盯著池未,“池先生,請配合一下自行離開。”
顧遠兮連忙上前一步,他盯著宋清波,“宋先生,現在不是爭這些的時候,晴柔還沒脫離危險,她”
“這些都與你們無關,與他無關。請你們走,我相信就算晴是清醒的,也絕不願意再看見他。”宋清波沉聲道。
池未看著他,半晌,他抬步向醫院外走去。顧遠兮一驚,連忙跟上去,“大哥”
“遠兮,你留在這,我去外麵等。”池未抬手製止了他未出口的話,他不想跟宋清波爭吵,不想讓晴柔不安心。
“大哥!”顧遠兮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他回頭看著宋清波,“宋先生,你別忘了,他是你哥哥,躺在麵的是你嫂子。”
“不再是了,顧遠兮,如果不是我安排在晴身邊的兩名保鏢,晴現在已經死了。我調查過,在晴被綁架前,池未將安插在她身邊的保鏢全都撤離了,而撤離的原因是去救舒雅。如果僅僅是他沒及時趕去救晴,我可以原諒他,但是那個時候,他在舒雅身邊。”宋清波憤怒道。
晴遭受的一切,都是因為池未的疏忽,他無法原諒,更不敢將晴的下半輩子,交到這樣一個時刻將心思放在另一個女人身上的男人。
“宋先生,舒雅對大哥有救命之恩,他重情重義也錯了嗎?”顧遠兮。
“他重情重義沒錯,他分不清孰輕孰重就錯了,更何況,舒雅對池未算哪門子的救命之恩?十年前,如果不是舒少軍設計陷害,楊家不會破產,他們不會走投無路,十年後的今,她不僅不知悔改,還變本加厲,而他池未,就是縱容舒雅變本加厲的傷害晴的罪魁禍首。”宋清波完,再也沒有看顧遠兮一眼。
顧遠兮張了張嘴,他確實無話可。大哥在處理舒雅這件事上確實過於優柔寡斷,才導致這件事越來越棘手。
此時,手術室的門打開,叫梅的護士走出來,幾人連忙圍上去,七嘴八舌的問著,“晴柔脫離危險了嗎?”“手術順利嗎?”等等。
梅一概沒理,她走到宋清波麵前,她:“剛才蘇姐短暫的清醒了幾分鍾,她讓我轉告你一句話,她要跟池未離婚,委托你全權處理。”
“這件事不著急,等她從手術室出來再辦也不遲,護士姐,請你幫我告訴她,一定要堅強撐過去。”宋清波。
“好,另外,還有一個很遺憾的消息,孩子沒保住。”梅轉身進去了,聽到這個消息,眾人都驚痛不已,申世媛哭倒在靠在顧遠兮懷,“他們明明那相愛,為什老要這樣折磨他們?”
顧遠兮拍了拍申世媛的肩膀,他眼也是一片沉痛,他無法回答她。他早就提醒過池未,讓他處理好兩者的關係,他總是充耳不聞。其實當舒雅出事時,他就預料到了,隻是沒想到他們會以這樣慘烈的方式分開。
宋清波頹然的一拳砸在牆壁上,安離泣不成聲,她還記得上次見到晴柔時,她撫著腹時溫柔的神情,她是那的愛腹中的孩子,為了孩子她甚至想要再給池未一次機會,但是現在孩子沒有了,她會如何絕望?
都怪她,她不該任由池未將她帶走。
顧遠兮安撫好申世媛,他轉身走出醫院,在醫院門外找到了池未,那時他正望著邊的明月,背影孤單冷清,他朝他走去,他似乎察覺到他的靠近,他低低道:“有消息了嗎?”
“嗯,剛才護士出來傳話,嫂子流產了,她要跟你離婚。”顧遠兮斟酌著用詞,卻發現無論哪個詞,對池未來都是殘酷的,他隻好據實以告。
池未的背影晃了晃,顧遠兮伸手去扶他,手快要觸碰到他的衣服時,隻聽他聲音暗啞道:“她怎樣了?”
“還不知道,要等醫生出來了才知道,大哥,你還好嗎?”顧遠兮擔憂地看著他,“你們還年輕,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
“沒有機會了,遠兮,我們已經沒有機會了,她恨我!”池未仰起頭,將湧至眼眶的淚逼退回去,他想起阿豹給他打電話時她的那句話,如果不是恨到極致,她不會在那種緊要關頭那句話。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資格挽留她,但是他仍存著一絲僥幸,如果孩子還活著,隻要孩子還活著,他們之間就還有一線生機。
“大哥”顧遠兮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勸他,他隻是替他難過,替晴柔難過。明明他們可以有很美好的未來,偏偏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遠兮,我會準備好離婚協議,如果她隻想擺脫與我的婚姻,我成全她。”池未語氣中帶著一抹愴然,帶著一抹疲憊,原來有些東西,你越想握緊,就消失得越快。
昨晚他還信誓旦旦的對自己,就算是將她綁在身邊,也不會讓她離開。不過才4時,他們的人生已經支離破碎,他失去了她的信任,失去了她的愛,失去了他們的孩子,他失去了一切。
後悔嗎?是的,但是比後悔更多的是痛恨,他痛恨自己對舒雅一再心存仁慈,痛恨自己一直辜負晴柔對他的信任,比痛恨更多的是自責,自責他沒有保護好她,自責讓她受到了傷害,從身體到心靈。
宋清波得對,他不配做她的丈夫。他發誓要給她幸福,最後給她的卻是不幸與傷害。她留在他身邊這辛苦,他不能再強求了。
池未心備受煎熬,顧遠兮看得出來他心不好受,他拍了拍池未的肩膀,“大哥,舒雅那邊你如何處理?”
“我會處理好。”池未不願多,顧遠兮也沒有再問,兩人相對而立,默然無語。
手術在兩個時後結束,晴柔被轉進了重症監護室,黎醫生與簡福瑞克醫生走出來,兩人臉上的神情十分輕鬆,宋清波迎上去,黎醫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簡福瑞克摘掉口罩,伸手與宋清波握了握手,“不負所托。”
宋清波神色一愣,黎醫生衝他點了點頭,然後跟隨簡福瑞克離開,兩人交談著漸行漸遠,宋清波抹了一把臉,腦海隻剩下兩個字,萬幸!
安離與申世媛一頭霧水,宋清波不著痕跡的解釋了一句:“晴的命保住了。”
安離抱著申世媛喜極而泣,然而一想到孩子,她心又沉重起來。失去了孩子,晴柔也隻剩下半條命了吧,現在她隻希望時間能解決一切。
三後,晴柔的身體狀況穩定下來,被轉入普通病房,她看起來並不好,臉色很蒼白,整個人憔悴不已。宋清波每日都會去重症監護室陪她會兒話,跟她今的氣如何,外麵賣包子的大嬸跟賣油條的大嬸為爭地盤吵架。
賣油條的大嬸罵賣包子的大嬸,她胸部就是籠包,賣包子的大嬸也不示弱,罵賣油條的大嬸就是根老油條,每早上兩人都吵得不可開交,然後生意就被旁邊買豆漿油茶的大嬸全攬了,因為人們受不了買回去的食物上唾沫橫飛。
晴柔被他逗笑了,是笑,也隻是勉強扯了扯嘴唇,但是宋清波已經很滿足了。
安離與申世媛也去看過她,看到她憔悴的樣子,兩人忍不住抹眼淚,晴柔隻是微笑,或許是已經心死,她的微笑都顯得那空洞。
池未始終沒有來看望她,晴柔不清心是什感覺,也許根本沒有感覺了。
她轉入普通病房後,顧遠兮與程靖驍來看望過她一次,她精神不太好,迷迷糊糊的,他們什她也聽不清,後來他們什時候離開的,她也不知道。
十以後,她身體漸漸複原,這期間,宋清波衣不解帶的照顧她,除了私密之事交給護工以外,其他的事他都親自代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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