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何悅進入巴山，又是新一輪的開始，但巴山她必須要去。

    很多與她相關的事情，都指向巴山。

    更甚至連蛇棺都和巴山有著異樣的聯想，想自己遷回巴山。

    龍岐旭夫妻在清水鎮，知道生機淡薄之後，居然還有其他的計劃。

    他們進入了房子下麵，似乎在修習什。

    還帶了很多東西，似乎是活的，有點像是蛇卵，卻又似乎不是。

    隻要他們不利用何悅，不幹涉她自己的選擇，不強行利用那些“植入”的情感來綁架何悅，我對他們夫妻做什，根本就不太在意。

    阿問似乎對他們很關心，就算何悅這個他名義上的徒弟去了巴山，他依舊會暗中進入清水鎮，似乎在尋找什。

    我有時見他在回龍村那晃蕩，會好奇的過去“偶遇”他，問他到底在找什。

    他看上去“老實敦厚”“溫和有禮”，其實這種人最是老謀深算，看不出深淺。

    不過我能看出，他對何悅是真心實意的相幫的，很多暗中的事情，都是他讓那些徒弟去解決的，所以我也勉強能接受他有什小心思。

    他也知道進入清水鎮，我就會感覺到他。

    他也從不掩飾自己的行蹤，一次又一次的到原先回龍村的地界徘徊著，明明那都是一片廢墟了。

    我遇到他，問他找什，他隻是看著我。

    很深沉的問我：“墨修，如果沒有何悅，你會怎樣？”

    我不知道他這是什意思，也不懂他想問的是什。

    可阿問卻坐在地上，靠著那塊倒斜的石碑，伸手摸著那已經沒有任何生機的泥土，在手一點點的搓碎，然後用滿是泥灰的手，撫著那塊界碑。

    朝我深沉的道：“墨修，你對這個世界好像並沒有什眷念。你不在意外麵那些人的生死，也不在意會不會殺人，那些人怎看你。更不在意你現在所處的這個村，這個鎮，更甚至蛇棺，以及外麵會變成什樣。”

    “所以你從來沒有想過，要讓這清水鎮恢複生機。你守在這，隻是因為怕龍岐旭夫妻從地底出來，再去找何悅麻煩。你所在意的，隻是何悅。”阿問說這些的時候，手指上的泥灰塗滿了半塊界碑。

    那界碑很怪，沾著泥土，再落下來的時候，好像與那些沒有生機的不同。

    對於土，在何悅黑發吸食生機，讓泥土成澤後，我也研究過。

    每個地方的土是不同的，黃土、黑土、紅土、還有白土，能長出來的東西不同，就是因為生機不同。

    何極問地，他也在研究清水鎮這些生機為什沒有了。

    有時見我疑惑，會跟我解釋，什叫大地之母，什叫神軀化地……

    這些土，可能以前就是地母之軀。

    不同的土，隻是地母身軀不能的部位，就像人有表皮，有血肉，有脆骨一樣，所以這些土的顏色不一樣，生機不一樣。

    沒有了生機的土，就是在一點點的破壞地母的生機。

    而有生機的土，能長出無限可能；沒有生機的土，隻是一片死氣。

    就像這回龍村的土，看上去就像人類燒磚燒瓦後，再將磚瓦碾碎而成的泥灰，是死的。

    但阿問摸著那些粉從界碑上滾下來的，明顯是又恢複了生機的。

    我知道這界碑有些不同，但沒想到，會這強大。

    想湊過去看一眼，阿問卻轉過身，擋住了界碑，攔住了我，朝我再次道：“如果這世間沒有何悅，蛇君會在意這世間萬物的存續嗎？”退出轉碼頁麵，請下載app愛閱。

    我不知道他為什用了“存續”這個詞……

    明明用生死，不是更直觀嗎？

    可他硬是要用“存續”這一個深奧，而又有點劃不清界限的詞。

    或許間因為這個詞太過沉重，我不太明白，所以思索了一會。

    如果要這世間沒有何悅……

    如果何悅還躺在陰陽潭沉浮著，那我大概也不會出來吧。

    也會像對當初龍浮千這位龍靈陰魂轉世的人一樣，柳龍霆跟我說過她什時候出生，什時候會被獻祭蛇棺，可我從來沒有想過去看她一眼。

    隻是在她要被獻祭蛇棺時，柳龍霆說要去救她，我才和柳龍霆一起去的。

    更多的時候，我都寧願守在陰陽潭，在那幽深的潭水中看著她。

    會暗中將春花秋果，帶到她麵前，就算她沒有醒，看不到……

    可我還是想把這些東西，帶到她麵前。

    如果何悅沒有出來，就算龍岐旭的女兒獻祭了蛇棺，龍靈不能複活，我最多也是再次漫無目的的等待。

    依舊會在陰陽潭中，變成一條黑蛇，日複一日的看著她。

    光是能看著，就很好了。

    我還沒有回答，阿問卻似乎知道了答案。

    轉手摸著那塊界碑，朝我道：“所以這世間，有何悅，才能有蛇君。才能有這萬事萬物存續……”

    他說得太高深，我也沒心思關心這萬事萬物的存續。

    或許就像他說的，我根本就不關心這清水鎮為什生機沒有了，我隻關心何悅能不能安全，能不能不要這難受的接受她不是龍岐旭女兒的事實，能不能坦然的接受她的身世並不是這簡單的……

    這些東西的死活，與我有什關係呢？

    可我卻還是守在清水鎮，還是跟著阿問他們一起，做一些何悅可能會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