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基地的戰鬥力不是開玩笑的，既然找到了約瑟夫的藏身之地，紀衡言的人輕易便控製住了局麵。

    紀衡言一腳踢開臥室門，厲聲道：“朝顏！”

    此時，“砰”的一聲槍響，紀衡言倒退兩步，捂著肩膀的傷口看到窗外不遠處閃過的人影。

    “老大！”

    齊尚衝進來，問：“還有餘黨？”

    紀衡言看著空無一人的臥室和大開的窗戶，冷聲道：“不是餘黨，她重啟了定位器，能定位到她的人就不止我們，還有滅口的人。”

    齊尚打開平板，道：“定位器顯示烏鴉移動速度應該是在車上，正在往……摩爾曼方向移動，她去那幹什？逃跑嗎？她應該知道我們都能鎖定她的位置吧？”

    紀衡言冷著臉：“一隊善後準備返程，你和羅一跟我去摩爾曼，現在就出發。”

    齊尚急忙跟上：“老大，你中槍了，得先取子彈啊！”

    紀衡言冷聲道：“肩膀中槍而已，扛得住。”

    羅一開車，齊尚在後座將紀衡言的肩膀草草的包紮了一下，暫時止住了血。

    可流失的血液讓他在低溫的環境下更加畏寒，臉色有些發白。

    “齊尚，把那瓶烈性威士忌給我。”

    齊尚將酒瓶遞給他：“老大，你回酒店養傷，我們去追烏鴉也是一樣的，你這樣帶著槍傷亂跑等會會發燒的。”

    紀衡言喝了兩口酒，身子暖和了一些。

    “羅一，她人到哪了？”

    “烏鴉停下了，我們再有二十分鍾就能追上她了。”

    羅一飆車終於到了摩爾曼地界內，平板上顯示他們正在逐漸靠近朝顏的位置，紀衡言已經能隱約看到前方的人影。

    朝顏將車開到了一個空曠雪原上，她小小的身子坐在車頂，像是守著星星的小孩子。

    紀衡言下了車，快步走過去，刺骨的寒風包裹著雪花鑽進他的大衣，冷的要命。

    “朝顏，下來。”

    朝顏一點都不意外：“紀先生，就算要把我抓回去，也等我看完極光吧？”

    紀衡言冷聲道：“今晚未必有極光，下來！”

    紀衡言伸手將朝顏從車頂拽了下來，聲音冷厲：“誰讓你擅自行動的？萬一雷爾不讓你上車怎辦？萬一約瑟夫不會留下你怎辦？

    萬一他們以為你是間諜一槍崩了你怎辦？老子跟你說了這多，你還是一心找死是不是？”

    朝顏低聲說：“他會留下我的，他和K洲做過生意，我以前就接近過他，我知道他對幼態的臉沒有抵抗力。”

    聽到這句話，紀衡言隻覺得酒氣直衝腦門。

    “美人計？你有出息了！長得像個未成年一樣，你倒是對自己的姿色很有自信啊！”

    朝顏眨眨眼，黝黑的瞳仁盯著紀衡言，聲音懵懂。

    “紀先生，我看不懂你，我幫你把任務順利完成了，你為什還要生氣？

    你說要剖開看看我的心是不是養不熟的貓，我都沒有生氣，也沒有逃跑，我看完極光就會繼續回去坐牢了，你為什生氣？”

    紀衡言一怔，他不知道朝顏聽到了他和紀崇的對話。

    朝顏淡淡道：“我聽到了，你沒有讓人看著我，所以我走出病房不小心聽到了。”

    紀衡言的肩膀生疼，烈酒都壓不住肩膀的痛意和這刺骨的寒意。

    他問：“既然聽到了，就不怕我真的剖開你看看嗎？為什不跑？”

    朝顏抿唇，良久，低聲道：“我不知道能去哪。”

    她垂著頭，像個無家可歸的流浪貓。

    “在組織那我是叛徒，在席家我是凶手，在國際上我是個被追殺的死人，我不知道我還能去哪。”

    “所以你就打開定位器，完成這次任務，來看看極光，期待或許會有人追著定位器來了結你的生命？”

    朝顏想了想，紀衡言說的沒錯。

    於是她點點頭：“哥哥沒見過極光，我想替他看一看。”

    紀衡言鉗住朝顏的小巴，她的小臉被凍得通紅，可那雙黝黑的瞳仁仍舊熠熠生輝。

    她每一次懵懂的眨眼，都讓人聯想到無辜單純的小貓，既讓人想保護，又讓人想破壞。

    紀衡言想，大約是酒氣打破了他的防備，放出了心底的野獸。

    他啞聲道：“或許，你還真的能用美人計。”

    朝顏纖長濃密的睫毛上掛著雪花，忽閃忽閃：“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