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暗垂時分,娘親在病榻上輕喚我至跟前。她特意支走黑龍曜,是有些話要與我單獨。
我慌恐揣測,娘親是不是要責備我擅離紫竹林這事兒?
可萬萬沒料到,娘親開口所言,竟會風馬牛不相及。
“菀兒,你老實告訴娘親,你與清虛觀的道士,究竟是怎地一回事?”
“什一回事兒?我與清虛觀道士沒什啊!”
娘親語氣咄咄逼問,我茫然佇立,百口莫辯。
“那妖界怎都在傳論,紫竹林走出去的女妖,在煙波紅塵戀上道士。跟著道士回了寂淵山,受酷刑押囚在清虛觀呢。”
我仔細聽完娘親口中的話,逶迤思考到最後,不禁惶然大驚失色!
“娘親,你是在青蛇姐姐嗎?那張術帶青蛇姐姐回清虛觀,跟他的師傅拜別辭行來著,還是我目送他們離開的。怎會這樣?青蛇姐姐怎會被囚禁呢?”
“菀兒,你是清風洞那條青蛇?我閉關期間,她修出人身了?”
娘親疑惑橫眉看向我。
我疾快點頭確認。
“我真是老糊塗了!聽到妖口中那些傳聞,我竟忘了青蛇的事兒。還以為是你這丫頭不省心,溜出去闖下情禍。原來是她。真是胡鬧!一條修行千年的毒蛇,竟還捋不清楚,妖道之間即是正邪之界,豈可逾越。這丫頭光長歲數不長心!菀兒,你可不能學她!”
娘親自顧自地在旁絮絮叨叨著。
我想起煙波粼粼的姻緣河,青蛇姐姐和張術卿卿我我的癡纏畫麵,忍不住極力替二人辯駁上一句———“他們是真心相愛的!青蛇姐姐被抓,其中必有什蹊蹺。我,我要去清虛觀救青蛇姐姐。”
娘親怒我不爭,一時間被我氣得有些翻白眼。
“哎!菀兒!你現在去清虛觀是羊入虎口。難不成你要娘親豁了這把老骨頭,陪你殺去?”
我鼻尖泛著酸楚,望著病榻上娘親羸弱的身軀
娘親還等著我照料呢,我如何脫身去救青蛇姐姐?
頃刻間,我心急如焚地想起一個人。
黑龍曜。
以他的修為,前往清虛觀救人,寡是舉手之勞的事一樁。
“娘親!你先歇息!我去找黑龍曜幫忙救人!”
我急匆匆撂下一句話後,轉身消失在寧靜幽穀的暮色深處。
我與青蛇親如姐妹,難以想象此刻,她正在暗黑的囚牢忍受著何等慘烈的酷刑。
越想越頭皮發麻木。
我沿著蜿蜒崎嶇的徑一路奔跑,卻未在寢殿發現黑龍曜的身影。
戍守殿門的魔魈,:“魔王在後殿的黑潭”
話聽一半,不容啟稟,我就往黑潭闖去。
月色銀輝與水麵交映華光,一條巨大的黑龍七翹八拱地穿梭在水中,掀起一浪一浪的波紋。
黑龍曜這是?
等我紅著臉反應過來,黑龍曜已經赤裸上身,淌水上岸,化回人形。
好巧不巧,趕上黑龍曜在洗澡
“啊!”
我羞澀慌張叫了一聲,連忙捂上眼睛,佯裝沒有看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擾你的!我什都沒看見!”
“還沒看見,你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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