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你誤會了，請聽我說！我到了想了一個辦法！”科維希克奮力打斷了特昂的話，“您可以向榮軍院捐一些善款，這樣我們可以給您先折一些軍功！”

    出離了憤怒的特昂就像一塊燒紅的銅塊，他渾身緊繃，那雙綠色的眼珠都快瞪了出來，但科維希克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卻像是將他突然浸入了一盆冷水，滋啦一聲，瞬間熄滅了他所有激烈的情緒。

    “……軍功？”特昂喃喃低語，他狐疑地望著眼前人，“什意思？”

    “我的意思是先進貴族院，”科維希克輕聲道，“這些軍功可以幫您在貴族院占據一席之地，之後，陛下可以通過賜予貴族院恩典的方式來晉升您的爵位，這樣就可以繞開朝中某些人的反對。”

    科維希克走到特昂身旁，湊在他耳邊：“如果您動作夠快，那今年年底的授勳名單上就可以有您的名字，我向您保證。”

    特昂聽得微微張口。

    “哦，你真是給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些恍惚地看向窗外，“這是……這是已經被陛下口頭應允過的事了嗎？”

    科維希克無聲點頭。

    特昂輕輕吐了一口氣，他原地佇立，良久，又轉向科維希克，露出一個幹癟的微笑。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覺得有些羞愧，而眼前年輕人的麵貌忽然又變得親切了起來。

    “我太內疚了，”科維希克搖著頭，“我實在沒想到克洛伊會傷心成那樣，我要是早知道事情會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一開始就應該注意方式……”

    特昂一句“這也不全是你的錯”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但轉瞬他又意識到這樣會讓自己顯得過於諂媚，於是幹咳了幾聲，朝著別處發出一聲重重的歎息。

    “克洛伊是我所有女兒中最有生機的那個，”特昂的聲音有些蒼老，“她生性自由，我也不願拘束她……您也休想通過這種方式，來交換我的原諒。”

    “您想到哪去了，這兩件事完全不相幹，”科維希克道，“我與陛下談及此事，隻是因為我為您打抱不平，我也不喜歡那些黑斯廷貴族，他們太自私，也太傲慢，自以為自己的身份天生高貴，其實不過是些附骨之蛆罷了——您說的對，這世上的事正是如此，越上流的世界越下流……實乃真知灼見。”

    特昂深深地望了科維希克一眼，“看來，我還是沒有看錯人，您仍然是我幾年前認識的那個、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從何處來的小夥子，是嗎，您並沒有被任何勢力同化。”

    科維希克綻開了一個有些痛苦的微笑：“這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有時我寧願自己能麻木一些……”

    “我確實早就意識到了，”特昂冷冷地說，“這些黑斯廷貴族所描繪的那種文明，隻是他們用來裝點門麵的說辭罷了，他們從來沒有真正認同過他們聲稱的價值觀，他們哪在乎什社會責任？哪真正在乎過自己心靈是否純潔無暇？反而是我們這些人——我們這些原先不屬於他們的階層、卻被他們描繪的世界所吸引的人，才會傻乎乎地在自己的生活中踐行這樣的原則——即便這種實踐從來換不回獎賞，甚至還會招致打擊，我們也是無怨無悔的。”

    科維希克皺起了眉頭：“……我總算知道為什一想到您可能會討厭我，就充滿惶恐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