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珂一直走到了村頭,別說不曾見到趙笙,就連許成耀也不見了。
按照墨蘭的說法,他們應該是一群人,還帶著沈雲瑾這一個大累贅,雲珂自認自己走得並不慢,這村子又不大,而且,越往前走,那種怪異的感覺就越是強烈。
偌大一個白沙村,離縣城也不算遠,可為何從她們進村到現在,她竟然不曾見到一個村民?
起初,她還曾經想過,以為是顧大叔為免禍及無辜,做了什安排,可直到這一刻,她才覺出不妥。
顧大叔做事向來考慮周全,那些北燕人何其狡猾,若是像今日這樣,讓村民全都走空,那些人怎會不有所警惕?
難道……
她們在給別人設套的同時,自己也中了他人的圈套?
想到這個可能,雲珂頓時手腳發涼,再也冷靜不下來了,她轉身拔腿就朝農莊飛奔而去。
很快,位於村尾的農莊就出現在眼前,孤零零一排屋子,前後都沒有房舍相連,離這最近的就是周姨娘埋骨的墳場。
雲珂微微喘著氣,放慢了腳步。
她忽然發現,這個地方實在是太適合埋伏和殺人了!
近了,離大門隻有三百步……兩百步……五十步……忽然,她頓住腳步,猛地朝右邊的樹林跑去。
然而,還是遲了。
她感到背後一股大力襲來,耳邊隻聽得湘湘的聲音在大聲喊,“姐姐!姐姐!”
再然後,她竟然看到了一個很熟悉很熟悉的麵孔,就在她的眼前。
她張了張嘴,想喊,可眼前一黑,她什都說不出,什都看不見了,她暈了過去,倒在那個人的懷,眼角有淚,一串一串無聲地跌落。
一陣滾雷過去,豆大的雨砸了下來,大路上頓時人仰馬翻塵土飛揚,行人紛紛走避。
很快雨霧接天水蒙蒙一片。
路邊的供行人歇腳的小小茶攤頓時擠滿了人。
因為是冬天,茶攤四麵漏風,無人在此賣茶,桌椅板凳一概全無,倒騰出了些許空地。奈何,棚小人多,眾人擠在一處,大風刮著雨水斜斜地飄進茶棚,站在外側人的人頓時騷動起來,咒罵聲,推搡聲,響成一片。
“這什鬼天氣?大雨說來就來,要凍死人了。”
“哎哎,你們往頭站站,我家娘子有了身孕,淋不得雨。”有人在外頭焦急地喊。
人們揣著衣袖撇撇嘴,裝作未見。
這冷風冷雨的,誰願意讓出地兒來給別人,自己出去受凍去?
有人便扯了扯那男人的衣袖,小聲道:“你看看那邊,你在這兒吵還不如去那邊求求人家,興許還能給你家娘子騰出塊地兒。”
男子一聽,頓時眼睛一亮。
可再瞧一瞧茶攤東邊的那一夥人,又不由地縮了縮腦袋。
那是一群身穿黑色短打衣的男子,一個個身形壯碩,麵無表情。他們圍成一圈,占了小半個茶攤,卻鴉雀無聲,與這邊吵吵鬧鬧的路人們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們似乎並沒有動,也不曾說過話,甚至像是並不曾留意過這邊,可是,當有人被不小心推擠了過去之後,才發覺,人們並不是因為害怕才故意留下了一小圈空地給那些黑衣人,而是,他們無形之中像是豎起了一道牆一般,隔絕了這邊的騷動。
一邊是整齊有序的空地,一邊是狼狽擁塞的人群。
卻在這個風雨淒迷的小茶攤形成一股奇異的默契。
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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