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無論哪種場景都算不上對勁吧。
對於夏油傑來說,不顧形象地頂著一雙死魚眼已經是很失禮的事情,更別說完全沒辦法壓製住自己的吐槽欲望了。
“我說……”
病人在做完檢查後安靜地呆在病床上啃蘋果,而夏油站在病房角落,環抱著雙臂緊盯著本不應該出現在他麵前的兩個家夥——明明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張揚性格,如今在裕子女士慈愛的注視下卻乖巧得像是什三好學生。
這場麵詭異到甚至不知道用什詞匯來形容才好。
“夜蛾老師不會允許你們請假吧。”夏油傑抬手止住了想要解釋些什的硝子,用了然的眼神望向五條悟:“說些什,悟,看樣子似乎是你拐帶著硝子逃了課。”
“哪有!”
傳說中的最強六眼理直氣壯地反駁:“明明是夜蛾老師好心地為了讓我們培養同伴默契,才讓我們兩個跑來看望阿姨好嗎?”
如果讓夏油傑來回憶,他完全不記得五條這家夥什時候會像普通人一樣禮貌到會稱呼堪稱陌生的‘同期好友的長輩’時用尊稱,而且這副故作乖巧的模樣看起來真是惡心透了。而硝子卻在夏油傑母親看不到的地方搓了搓手臂,突然覺得跟五條悟來這的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夏油傑:“……真是夠了,你們兩個。”
父親暫時回到家中取生活用品,而母親如今的狀態看起來還算不錯,夏油傑站起身來轉頭抱歉地對母親笑了笑,然後一手拽著一個同期的胳膊,把他們都拽出了病室。
裕子的床鋪正巧位於玻璃窗的右側,病房位於三樓,是采光最好的房間之一。她整個人擁住毛毯,側過身就能看到三人似乎吵吵鬧鬧地出了醫院的側門,兩個陌生的自稱是‘夏油傑同期’的男女穿著款式相同的製服,背影看起來又灑脫又肆意,而那位叫做‘五條悟’的年輕人將手臂搭在了身側黑發少年的肩上,似乎說了些什。
傑無奈笑出聲來,唇角翹起的弧度隱隱約約看起來也比平日要舒緩很多。
裕子女士甚至有一瞬間的茫然——那孩子應該是傑,應該是她與丈夫視若珍寶的後代,但傑在他們麵前永遠是溫和守禮,似乎一直不會有過於正麵和過於負麵的情緒。她從未見過傑笑得如此暢快的模樣,甚至露出了潔白的牙齒,他在跟自己的同學打鬧,那個女孩子站在一旁看熱鬧,但三人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過分的舉動,反倒像是自成一派。
那似乎是她從未涉及過的、獨屬於傑自己的世界。
“那孩子真的很成熟穩重。”
“夏油君嗎?是老師最喜歡的那類學生,請您不用擔心。”
裕子聽多了諸如此類的評語,最終甚至習以為常,她享受著周遭的陌生人誇讚夏油傑時帶來的愉悅感,也欣慰於獨子的懂事和早熟,但是此時此刻她才有些隱約地察覺到了不對勁——那孩子居然也會像是同齡的其他男孩子一樣活潑到這種地步嗎?
頭還有些暈,裕子女士暫時停止了思考,她疲憊地閉上雙眼躺在床上,決定休息一會兒。
夏油屈指敲在了五條悟的額頭上,再次認真地強調:“事先聲明,如果夜蛾老師讓你們寫檢討書的話,別把我也扯下水。”
事實上,他們幾人此刻討論的話題完全算不上和平友好,甚至隱隱帶著幾分火藥味兒。
“欸——?過於小氣了吧,傑。”五條悟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理直氣壯地開口道:“明明是為了你才做出逃課的舉動——”
“並沒有,隻是因為五條想出來玩。”硝子冷漠地拆穿了五條悟的謊言。
“我可以裝作沒聽到這句話,悟。”夏油傑使勁兒按了按手指處的關節,發出了劈啪啦的聲音,他的笑容非常和善,像極了五條悟每次想要拉著他一起下水後被他暴揍的表情:“把手機調整到靜音狀態了吧你這家夥,如果被找來的話,我是不會替你開脫的。”
“我也不會。”
硝子繼續補刀。
五條悟變成黑白線稿,再起不能。
“不開玩笑了。”
無意義的玩鬧到此結束,硝子的語氣也變得認真起來:“其實五條這家夥隻是接到了‘窗’的通知,得知附近有正在孕育中的準一級咒靈。”
“既然是距離這很近的地方,那順道來探望一下生病的長輩也理所當然吧……至於我嘛。”硝子反手用大拇指指向瞬間滿血複活的五條,非常疲憊的歎氣出聲,道:“被他拽出來,美其名曰是外出透風,無論怎樣,聽起來都很奇怪,是吧。”
“隻是一級咒靈而已,那簡單的任務為什要交給我啊,從到達目的地到完成隻用了五分鍾不到的時間。”拍了拍沾染在衣擺上的塵土,五條悟半是抱怨半是不耐煩地開口道:“總是讓老子做這種簡單到完全沒有挑戰性的事情,對最強咒術師來說也太過乏味了。”
“是‘我’。”
夏油不厭其煩地糾正了小夥伴的自稱:“如果你在我母親麵前說著什‘老子才是最強的’,她一定會被嚇到病情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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