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兵力優勢,但不是很明顯。盡管可以通過火力的強大來彌補,但這場大戰的激烈程度,眾將顯然都有所預料。
但沒人害怕,沒人畏戰,這就是東江軍被鼓舞起來的軍心士氣。
郭大靖卻比其他人更加樂觀一些,因為麵對麵的交戰廝殺,就算不能達到包圍殲滅的目的,也是一場拚人力的戰鬥。
東江鎮有源源不斷的人口補充,建虜卻隻能是越打越少。這是建虜最不願意的戰鬥方式,但卻不得不痛苦地承受。
“肯定會有激戰,但我軍是占據上風的。”郭大靖微笑著說道:“現在做好各種準備,等著建虜發動吧!”
說著,郭大靖舉起酒杯,笑道:“隻是不能與家人團聚過年了,可這也是軍人的職責。來,共飲此杯,希望早日平遼,都能過上安樂太平的日子。”
“為早日平遼賀!”
“幹杯!”
眾將哄笑著舉杯,都一飲而盡。熱辣辣的酒直燒到肚中,使得人們的精神為之亢奮,氣氛更加熱烈。
何可綱喝著酒,與將領們說笑著,努力地融入東江鎮。自己心中沒有隔閡,忘記原來遼鎮的身分,才是最好的辦法。
“聞戰而喜,東江軍的狀態,是遼鎮萬萬不及的。”包括何可綱在內的原遼鎮將領,對此都有深刻的感觸。
主動出擊,更是遼鎮所不具備的戰鬥精神和意誌。建虜不發動,還能強裝鎮靜;一有風吹草動,便緊張恐懼,隻會縮在城,用城牆和大炮壯膽。
這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培養出來的,那是不斷的實戰和勝利,才累積起來的自信。
“明年春暖花開,便把遼南的戰線推進到鞍山驛。”郭大靖輕晃著酒杯,靠在椅中,轉頭對何可綱說道:“現在離得有些遠,牽製的力度不夠啊!”
何可綱點了點頭,說道:“如果能攻下鞍山驛,把刀子頂到建虜胸口,那就更好了。”
遼南的部隊之所以沒有占領建虜棄守的海州衛城,並直抵鞍山驛,主要還是時近冬季,要在被拆毀的海州衛城構築工事,相當地費力耗時。
而且,要把兵鋒直指鞍山驛,海州衛城就要成為後勤基地。運送囤積大量的糧彈物資,也要耗費很多人力和時間。
隨著向縱深的挺進,補給線也在拉長,越來越考驗東江鎮的後勤能力。不急於占領海州衛城,也是基於節省的考慮。
但通過此戰,郭大靖也認識到了對遼陽之敵的壓力還不夠。建虜可能會從遼陽調兵,就說明了這點。
當然,即便是增兵,建虜能夠抽調出來的兵力,也很有限。同樣,從蓋州向秀岩增兵,路程也不遠,也能夠得到較為快速的增援。
郭大靖一邊吃喝,一邊看著眾將在歡欣暢飲,一邊微笑地與何可綱說著話。
如果能把建虜的主力死死地牽製在遼陽,就更有利於在遼東地區對遼沉展開包抄。
“郭帥是決意要打這一場大仗,不管建虜那邊如何應對?”何可綱有些疑惑地問道:“就算建虜增兵,也在所不惜?”
郭大靖有些奇怪地看著何可綱,說道:“何將軍怎會有這樣的猜測?如何作戰自然是要根據敵情的變化而改變,怎會在所不惜?”
停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隻不過,建虜能夠抽調的兵力有限,本帥也有後手。趁此機會,重創建虜,使其徹底喪失主動進攻的能力,平遼也就指日可待了。”
郭大靖所說的後手,其實就是攻擊點的改變。
建虜以為在連山關、鳳城加強駐軍防守,便能確保後路無虞,顯然是低估了東江軍的作戰能力。
憑著目前的武器裝備,東江軍並不一定需要城池作為依托。在必經之路上構築工事陣地,一樣能夠阻擊建虜,斷其後路。
比如,郭大靖就有備用方案,不去進攻鳳城,或是連山關和鳳城之間的城堡。
而是直接進兵遼東,把鳳城以北的建虜全部擋住,再與遼東的中朝軍隊合力消滅東進的建虜。
這一招恐怕是建虜所預料不到的,不管建虜有多少兵力,隻有被分為兩段,勝利就基本握在了手中。
你要加碼,郭大靖就敢跟,因為他有這個資本,有這個底氣。
何可綱不再追問,在他的感覺上,郭大靖近期與他說話的時候,不再涉及遼鎮,似乎把寧遠的那兩萬人馬忘記了。
對於想融入遼鎮,但身上又有遼鎮標記的何可綱來說,這可能是不想讓他尷尬,也可能是徹底放棄的跡象。
是呀,如果不是祖大壽的拖延,這一萬遼鎮官兵能早到半個多月,應該能夠參與到這場大戰之中。
如果祖大壽看得通透,直接調兩萬,或是全軍歸並東江鎮。麵對兵力大幅增加的東江軍,建虜恐怕都不敢發動此次東征。
一想起這些,何可綱就有些心虛。他有時也會認為這是自己胡思亂想,可終究還是擺脫不了。
…………………
院子掃得幹幹淨淨,晚上吹落的薄薄一層雪塵,也都不留。
阿秀直起腰,四下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招呼著孫嫂收工去吃飯。
這是藤野英的住處,已經是大腹便便的她,得到了如同珍稀動物般地細心保護。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顯得身體臃腫的藤野英在侍女阿巧的扶持下,走了出來。
“秀姐,這早就打掃好了。”藤野英感激地笑了笑,說道:“你還親自動手,不要那辛苦啊!”
阿秀迎上去,笑著說道:“這點小活兒,就當早起鍛煉了。飯都做好了,還是給你送來吃吧?”
藤野英挽起阿秀的胳膊,笑道:“自己一個人吃沒胃口,今天到前廳一起吃。”
阿秀扶著藤野英,關切地叮囑道:“那你得慢點走,雪是掃了,可還是有點滑。”
一左一右扶持著,三個女人慢慢地走向前廳,邊走還邊說著話。
“夫君不回來過年,想想就覺得無趣。”藤野英輕輕歎著氣,說道:“連凍餃子也不讓送,真是的,對家人還這保密。”
阿秀無奈地笑了笑,說道:“總歸是有大事要去做的,毛帥年紀大了,大靖這個年輕的,自然是要多受些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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