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天,梁澤就“被”報名了某高級廚師課程。
晚上翻看培訓班的簡介時,他一邊驚愕一邊心虛。報名費這貴,學成後要工作多久才能還上吳恪這筆錢啊……
債主下班回來時,負債累累的梁澤正躺在主臥的床上,想法天馬行空。吳恪拉開衣櫃的門拿睡衣換,梁澤翻了個身望著他,表情有點苦惱:“你怎會這有錢,幾萬塊的班說報就報,都不考慮我的經濟實力。”
“我有錢不好。”吳恪波瀾不驚。
“好是好,”誰會嫌錢多?“就是你這樣我很有壓力……”
“什壓力。”
走到床邊俯身,他雙手搓了搓梁澤的臉,動作活像搓湯圓。
“總覺得被你包養了。”梁澤被搓得口齒不清。
他失笑:“都是哪來的聯想。”
“本來就是啊。”躲開他的手,梁澤順了順頭發,洗發水的味道令人莫名悸動。
“花你的錢,坐你的車,住你的房,這不是包養是什?”
聽上去是有點不像話,不過賬不是這樣算的。吳恪收回手,低眉抬了抬嘴角。
梁澤:“你要不要考慮睡我的人啊。”
這樣才比較公平。
吳恪抬眸,沒有聽清,示意他再說一次。
“沒什沒什。”
沒聽見就算了,好話不說第二遍。
洗完澡躺到床上,梁澤在吳恪身邊支起平板看菜譜,眼鏡規規矩矩地戴著。
兜兜轉轉,這平板最後還是落他手了,他用兩天時間才學會基本使用方法。吳恪拿起書又放下,轉頭見他讀得艱難,決定重新訂一台尺寸更大的。
“你喜歡黑色還是銀色?”
“什?”鏡片後眼神發懵。
“我問你喜歡黑色還是銀色。”
“呃什意思?”
吳恪耐心不足:“回答我。”
“喔。”梁澤想了想,“銀色吧,黑色代表菜燒糊了,不是個好兆頭。”
“……”
這個人腦子究竟都在想什?
沒精力再跟他糾纏,吳恪趕他回自己房間去。梁澤關掉平板,隔著被子扶住兩條修長的腿爬下床,到了床邊卻彎腰磨磨蹭蹭。
“在做什?”
“我拖鞋找不到了。”他低聲。
“找不到就穿我的。”
“那你明早穿什啊?”
吳恪揉揉眉心:“明早起床過來還我。”
“好吧。”
詭計無效,終於穿上大號黑色拖鞋,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熄燈,睡覺。
到半夜一兩點,吳恪仿佛剛眯著一會兒,被子忽然鑽進來一個熱源。有人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胳膊,躺下,再把胳膊蓋到身上,老老實實地依偎在他身邊。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他困倦地睜開眼,嗓音沙啞:“這晚不睡,又來做什?”
蓬鬆的暖意靠得極近,皮膚摩擦時毛孔溫順地舒展開來。
梁澤自知吵醒了他,神情慚愧,語氣心虛:“我來還你拖鞋……”還用手遮住他的眼睛。
這個人。
吳恪頭疼極了。
都說戀愛使人變傻,他卻覺得梁澤不是變傻,是一直就傻。麵對這種傻頭傻腦的人,隻有用更傻的方式才能將其打敗。
他抽出手,無奈地將人摟緊,“我們玩個遊戲。”
啊?
梁澤眼睛驟然亮了,心亂七八糟地期待起來:“什、什遊戲?”聲音盡量克製著雀躍。
“一二三,木頭人。”
“喂……”
真沒勁。
梁澤在他的臂彎撇撇嘴,半晌方才不甘心地閉上眼。
夜晚格外恬靜。
第二天,鬧鍾響後吳恪照常出門上班。梁澤一晚上夢做得大膽,在床上賴到九點多才起床,風風火火地騎自行車去飯館做飯。
跟平常一樣,後廚隻有他一個人。正午時分緊張地打包飯菜,店卻出現不速之客。
“能耐不小哇,自個兒做這多飯。”陳軍波站在門口,上衣撩起露著肚皮,“有多的沒有?給我也來上一份。”
自從上次衝突後兩人很久沒打過交道,在店遇上也不會交流,今天他專程來這很明顯是來者不善。梁澤雙手未停,隻把眼睛抬起掃了一眼,“想吃自己買。”
陳軍波髒兮兮的手掀開飯盒蓋,手指伸進去扒拉了幾下。
“你幹什?別動。”
“還橫上了。”他鼻腔冷冷地嗤了聲,“炒個破盒飯還他媽來勁了。怎著,不喜歡老子這一型所以不給啊。”
動作一頓,梁澤倏地把頭抬起來,雙眼目光如炬,“你什意思。”
“跟我裝傻呢。少來這套,我早就看見了。喂說真的梁澤,喜歡男的你怎不早說,之前在宿舍哥幾個動不動就光膀子光屁股的,便宜全他媽讓你占了,想想老子都後怕!”陳軍波雙手抱臂,做了個激靈的動作,“你他媽不會還意淫老子吧,哎喲我操……”
梁澤臉頰的青筋一點點浮現,下頜緩慢咬緊。
“你別多心啊,我這人就是直腸子憋不住個屁。像我們這種純爺們兒,最煩的就是你們這類娘娘腔,惡心人不說還他媽髒!要是早知道——”
最後半句沒來得及說出口,脖子已經被一隻手鉗住,“再敢滿嘴噴糞,我讓你以後坐著撒尿。”
“咳咳、咳咳——”陳軍波被掐得麵容紫漲,神色卻半點也不緊張,“動手是吧,我勸你悠著點,把我惹急了有你後悔的。”
“就憑你?”
嗆咳著笑了一聲後,他艱難扭過脖子,亮出手頭的籌碼,“來看看吧,憑這個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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