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走到教學樓內部的時候,就發現麵也和外麵一樣,因為年久失修而顯得破敗極了。
整個一樓的地麵上,到處都堆積著大量廢棄的鐵質雜物和碎石塊,還有因不明原因而破掉的玻璃碎片,所有東西的上麵都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塵。
甚至因為常年不見光,哪怕現在外麵太陽正好好地掛在天空中,這棟大樓麵卻仍然彌漫著一種陰冷黑暗的潮濕氣息,沒有一絲人生活過一段時間的感覺。
好吧,單看這,還真的挺難發現那些逃犯們已經躲在這好幾天了。
這次敵人不愧是經驗老道的慣犯,隱藏痕跡的工作做得還是挺幹淨的,我捂著下巴想道,起碼我目前沒有看到任何用來保證生存的必需品。
而剛走到一樓中間的位置,我就聽到負一樓的地下室那個方向還有爭鬥的響動聲。
從之前在教學樓外的時,那個叫城島犬的越獄犯會正摔在我麵前的信息分析來看,不難猜測那邊正在戰鬥的應該就是那個中二少年了。
雖然挺擔心他情況的,但為了不讓他發現我也來了,我還是決定先他一步去找阿綱他們吧。
畢竟以他這回吃虧的程度,八成現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我。
該怎說呢,回到日本這段時間,我真的是深切體會到他的驕傲和自尊心了。
對此我在心默默流淚,連之前來黑曜看他都要用偷偷的。
不過這次之後他會變得更強吧,我想道,這也挺好的。
之後仔細觀察周圍的情況,我就發現各個通往上層的樓梯都被大石塊給封鎖住了。
隻有供緊急情況使用的逃生鐵梯仍然是好好的,似乎在指引後麵的人上去。
阿綱他們應該是從這去了上層,我思索了一下。
因為和周圍比起來,那一塊地方稍微幹淨點,明顯是人為造成的。
探查了半天,整個一層樓這有這留下了人的痕跡。
其實一般在一個人在一個地方活幾天,必然會留下一些跡象表明這點。例如食物或者禦寒的物品,人為造成的垃圾,或者走路的地方會稍微顯得幹淨點。
當然,這些痕跡也有可能在另外的地方。
但照理來說,經常使用的一樓都可以做到這一步,就可以發現他們中應該有個十分心思縝密的家夥。
而且同時應該對自己也極為苛刻才對,看著這艱難的生活環境,我歎口氣。
想到這,我腦中一下閃過那個藍發幻術師假笑著的臉,然後我搖搖頭。
其實光從他那副養尊處優,舉止優雅的模樣來看,真的是很難想象到他真的很能吃苦。
當初在平行世界那邊逃跑的時候,哪怕環境再惡劣,身上的傷口再疼,他可從來沒有表達過一句不滿。
但聯係了一下他可能遭遇過的事情,我就釋然了。
畢竟經曆人體試驗最後活下來的孩子真的挺少的。
也許那些外在的行為舉止,都是為了掩飾自己真實身份,更好地博取別人的好感吧。
就像在騙人的時候,氣質上那個幻術師就顯得極為無害。
比起一個施害者,他更像一個無辜的受害者。
這說來,從之前和包恩交換的信息來看,那個嬰兒已經察覺了和阿綱接觸的自稱人質的黑曜學生就是六道骸。
但阿綱自己卻沒有發現他準備要救出來的無辜學生,就是他要口中需要打敗的敵人。
甚至在我把那個藍發幻術師外貌特點也說出來了的前提下,阿綱還是沒察覺到這點。
從都到尾,他都沒有懷疑過向他尋求幫助的人。
果然阿綱還是太善良了,我歎口氣,不過這樣也好。
雖然現在他八成已經在樓上被真相給嚇到了吧,想象了一下阿綱會露出的驚訝表情,我心麵一下子柔軟起來。
而直到了這一刻,我心麵才稍微平靜下來了一些。
剛才布萊德那家夥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實在太讓我心煩。
冷靜下來後,我才發現我非常容易就被那個穿著巫師鬥篷的布萊德煽動了情緒,差點準備直接去找阿綱。
要知道包恩肯定是在阿綱那邊的呀,我現在去,不是找死嗎。
這場戰鬥,那個嬰兒肯定是不會讓我插手的。
想著那雙黑色冰冷的眼睛,我有些沉默。
在那個嬰兒眼中,我從來就不在可以直接幫助阿綱的人範圍。
所以我隻能遠遠看著。
當然,那個嬰兒自己也不在那個範圍。
他自認的角色,從來就是老師。
他會教導,會給出方向,但執行卻是學生自己的事情了。
不管學生遭遇了什危險情況,他都不會出手。
因為這是對學生最好的成長方式。
這想想這種選擇好像也挺殘酷的,不管是對於處於危機中的阿綱和迪諾學長,還是作為老師旁觀者的包恩。
那個嬰兒雖然冷血,但如果學生都處於緊急情況,他應該也會有點擔心的吧···哪怕隻有一點點。
畢竟那可是那個一向自我到任何人都不放在眼的家夥,親口承認的學生。
想到這,我心有點複雜。
對那個性格殘酷到極點的嬰兒來說,不管是迪諾學長還是阿綱,意義都是不一樣的。
認識了他這久,我還是可以明白這點的。
哪怕他從來都沒有提到過這點。
不過對於目前情況,連那個嬰兒都隻能看著。
明白這點後,我捂著下巴,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也不是那悲慘了。
有包恩一起跟我站在那個離阿綱很遠的地方,好像好受多了。
雖然包恩阿和阿綱還有師生這層關係。
我和阿綱之間,卻什都沒有。
好吧,也隻能這自我安慰了,我搖搖頭,雖然好像更可悲了。
之後很自然的,我當然就不急著去找阿綱了。
於是在那糾結了半天,我還是去看看那個中二少年的情況。
因為我隻要想到敵人對自己都這苛刻,那彌生被抓的時候的待遇就可想而知了。
唉,我什時候讓那個黑發少年吃過這種苦,一時間我愧疚極了。
盡量小心點不被他發現就好了,我心這想。
於是我放輕步子,開始往那個地下室方向走,想先遠距離看看那邊的狀況。
隨著我逐漸走近,通道旁邊的情況我也看到了一些。
比如那邊的走道已經被毀得亂七八糟,牆壁上有著大量火*藥爆炸的痕跡。
連地麵上都是被類似針型暗器造成的孔,密密麻麻一片,說明剛才獄寺同學已經和對麵打了一場算是比較激烈的戰鬥。
我繼續小心前進,發現去地下室的那個樓梯口視野太高,從那走很容易被那個黑發少年察覺。
所以我思考片刻,特意又快速重新走到教學樓外,準備從地下室另外一邊的一個已經破碎掉的窗戶爬進去的。
剛才那隻小黃鳥向我描述那個中二少年位置的時候,已經把這邊的構造都畫給我看了,而我記得還算清楚。
那個窗戶有點小,但以我的體型,再用上一些技巧,還是進得去的。
而在教學樓外,路過我之前曾經坐過的位置時候,我就發現布萊德不在那兒了,也不知道那家夥又跑到哪去了。
除了剛才被我補了刀的城島犬躺在那以外,現在卻還多了一個戴著眼鏡和帽子的黑曜學生,同樣也是生死不明地倒在那。
從外貌樣子推測,這個黑曜學生應該就是逃獄三人組最後一個人柿本千種了,我想道。
至於為什他也被摔倒這個位置上的原因,觀察下他臉上的傷口痕跡,我不用猜都知道應該是被那個黑發少年直接從教學樓內部打出來的了。
唉,真慘,我捂著嘴歎氣,為什非要在那個中二少年氣頭上的時候去惹他呢。
以往事實證明,這真的是找死呀。
不過看到剩下的兩個敵人都在這,我也清楚他們這一場應該打完了。
在我推測,六道骸肯定會在最高層等阿綱,畢竟這才是那個幻術師的主要目的。
之後我就順著底部露出一半的窗口,小心地進入了那個最底層的房間。
然後快速躲在角落的陰影下,開始觀察遠處那個中二少年和獄寺同學的情況。
雖然已經戰鬥已經結束,但他們沒有直接選擇離開。
獄寺似乎決定先給那個中二少年解決掉身上的暈櫻症,所以他正拿出一個寫著處方幾個字的紙袋,開始給那個黑發少年注射解毒劑。
而得到解藥後,因為藥效,那個黑發少年微微皺起了眉頭,本來剛才還站得筆直的身子突然輕微地搖晃了一下,似乎想硬撐著。
但最後因為藥劑的強烈作用,他還是選擇放棄硬撐,直接背靠著牆壁坐了下來,閉著眼睛休息一下。
他現在的樣子顯得很安靜。
而他安靜的時候總是看起來很無害,畢竟他有一張十分清秀精致的臉。
但我卻知道,他現在非常生氣,就像蟄伏的野獸在等著下一刻的爆發。
總覺得那個幻術師慘了,我歎口氣。
而看著他注射了藥劑之後,也隻是看起來有些狼狽。
除了臉色微微發白外,身上的氣勢還是顯得淩厲異常,精神不錯的樣子,我突然安心了不少。
夏馬爾的解毒劑一般都有點副作用,所以注射之後需要給時間讓身體適應藥性。
而那些奇奇怪怪的臨時反應作用,我以前和白蘭已經體會過太多次了。
好吧,其實我之前一直以為那些特殊的作用,都是那個流氓醫生為了故意折騰我和那個白毛的。
但最後發現,那些發熱或者一時間身體虛弱的表麵現象,的確會讓身體之後恢複地更快後,我們就沒有追究這點了。
而這次的話,既然夏馬爾之前都向我保證會特別去掉發熱的副作用的話,那彌生就會沒事的吧。
這個黑發少年身體情況應該還好,雖然從他神情我就知道他正處於暴怒狀態。
從他剛才打人的力道來猜測,他雖然也受了不小的傷,但整體還是可以撐過去。
果然他還是這不服輸,我感歎。
他現在肯定是抱著一定要收拾六道骸一頓的想法,才硬撐著站在這的。
而觀察著觀察著,我不禁有點靠前。
但沒想到就是這一刻的放鬆,那個中二少年本來已經閉上眼睛一下子睜開,藍灰色的眼睛麵帶著極為淩厲的光。
突然間對上他的視線,我一驚,立馬縮回身子,然後偏過頭躲過他直接狠狠丟過來的浮萍拐。
“出來。”他冷冷地開口。
他的聲音還是顯得很清冽,也很好聽,但麵的寒氣,不難說明他現在是多生氣。
恐怕這一刻,他已經把對那個藍發幻術師怒氣都遷怒到其它敵人頭上了。
總算知道那兩個人為什會飛得那遠了,看著旁邊直接插到牆壁去的浮萍拐,我沉默了,他完全沒有留手。
但他應該意識還不是那清醒,所以沒有察覺到是我,我鬆口氣。
雖然被當做敵人,也挺心酸的,唉。
果然我身上的傷還是太重了,我想道。
所以精神一旦放鬆了,就被那個對氣息極為敏感的中二少年察覺了。
幸好他現在還站不起來,否則在有丟浮萍拐的功夫,他肯定就直接衝上來打人了。
還是有活路的,我腦中開始想對策。
而看到彌生的動作,站在旁邊等他恢複的獄寺也一下警戒起來,他隨手就拿起了炸*彈,試探性地往我躲藏的地方走了過來。
“誰?”他首先狠狠地開口。
而這時他手中的炸*藥已經點燃,剛才問的誰隻是用來穩住我這個未知的敵人。
所以當他看到我之前,其實手小型炸*藥就已經直接朝我丟過來了。
也許是沒有想到會看到我,所以獄寺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已經沒有時間收回炸*藥了。
話說我還沒從剛剛被彌生攻擊的悲傷中走出來,又再次受到算是同一陣營的獄寺的攻擊,對此我心十分沉痛。
但就算心情十分憂鬱,我還是立馬開始想辦法躲過去。
畢竟以現在身體情況正麵挨這個炸*彈,我可能有點撐不住。
而手邊沒有武器又不能直接觸碰炸*彈,所以我隻能立馬就拔起剛才那根插入牆壁的浮萍拐。
雖然沒有特意學過,但臨時試用下還是可以的。
我利用巧力,在炸*藥觸碰到拐子還沒有爆發的那一刻,就立馬手腕發力輕輕一挑,直接偏移了炸藥的角度。
下一刻,我抬手就把獄寺同學丟向我的炸*藥給打到窗外去了。
隨後落到窗外的炸*藥立馬就發出了不小的爆炸聲。
因為我特意在轉移炸*彈的時候選擇了一個比較偏的角度。
所以從那個黑發少年的角度,如果他不仔細看,也可以覺得是獄寺丟出炸*藥剛好穿過沒人的角落,直接飛到窗外去了。
做完這一切,我連忙對著對麵的獄寺打起了手勢。
“獄寺同學,別告訴他我在這,謝謝了。”我張著嘴無聲地表示我的意思,還比了拜托的手勢,然後指了指那個黑發少年那邊。
“哼。”對於我難得的低姿態,那個銀發少年似乎立馬就明白了什。
於是露出了不屑的表情,綠色的眼睛帶著挑剔的光,像狼一樣泛著綠油油的光,似乎在考量要不要出賣我。
對於他如此欠揍的樣子,我表示如果不是有事求他,我絕對就打上去了。
但我要忍,我努力擺出一副和善的請求態度,心卻想著如果這家夥說出去了,我就天天找碧洋琪小姐去他家。
之後我和他就稍微對視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什,他看著我皺起了眉頭。
看他這幅態度,我以為他肯定會選擇直接揭發我,來報複我了。
想想最近,我的確整了他好幾次。
不說遠的,就說他們從並盛出發前,我還故意找茬收了他全部的香煙。
他不會到這時候報複我吧,我覺得十分憂鬱。
所以當他朝我伸出手的時候,我覺得完蛋了,認為他會直接把我拉出去。
但沒想到他竟然直接繞過我,從我旁邊抓出了一個東西。
看到他手的那隻貓,我一愣。
什時候在這的,我竟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喵~”那隻黑色的貓衝著獄寺叫了一聲。
獄寺露出嫌惡的表情,他似乎一直挺討厭這種喜歡裝可愛的生物。
“沒人,隻是一隻貓。”但獄寺還是直接把貓拿出去給那個中二少年看了一眼,態度很自然,沒有一點說謊的樣子。
好吧,看不出他這會說謊,我覺得我有了新發現。
果然隻要冷靜下來,獄寺算是阿綱他們那一夥心思最會隨機應變的吧,畢竟他的智商還是挺高的。
之後那個銀發少年沒看我,就轉身走了。
而臨走前他把那隻貓直接甩到我懷,然後還從我手拿走那根浮萍拐。
同時掩蓋了兩樣證據,對獄寺同學的行為,我點點頭,做得好。
直接拿走了浮萍拐,這樣那個中二少年就算好了,也不會主動走過來吧。
“·····”聽到獄寺同學的話,那個中二少年沒說什,隻是瞥了眼我這邊,麵色很冷淡,雖然似乎有點疑問,但沒采取什行動。
等休息好後,那個黑發少年就自己掙紮地站起了身。
但離開前,獄寺身上夏馬爾給的藥的效果又過去了,所以再次感覺到了舊傷的疼痛,整個人完全不能自己行動。
出乎意料的,那個從來沒有是什同伴愛的黑發少年,這次選擇帶著獄寺同學一起走了。
果然救人算是個人情嗎,我想道。
包恩這次計劃挺好的,以我對那個黑發少年的了解,他這次和阿綱他們的關係肯定會緩和很多。
之後等他們走了之後,我才完全放下心來。
多虧獄寺同學了,我心表示十分感動,下次就不故意和他搶他家樓下商店的泡麵了。
而等現在我一個人的時候,我才有機會觀察一下在我懷喵嗚叫喚的小貓。
明明剛才被獄寺同學抓出去前,它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所以我一點都沒有發現它在這。
但現在它卻在我的懷不停地叫喚著,顯得極為親昵。
而自從回到這個世界後就一直用深沉眼神看著我的西蒙,當這隻貓出現的時候,才又跑到我的肩膀上看著那隻貓了。
那隻紅兔子睜大眼睛,一下看著貓,一下看著我,表情竟然顯得意外柔和。
看著西蒙恢複精神的樣子,我不知為何心麵稍微放鬆了點。
也許是我錯覺,自從發現我受到了平行時空的槍傷後,我就察覺它的身形似乎透明飄忽了一些,不像之前那樣充滿真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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