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威盟總部坐落出山山頂,這座城市算是一個雲霧籠罩的小山城,濕氣較重,氣溫總是有一種滯後感。
原本單薄的春衫,抵禦不住山城的微寒,她下意識雙手抱臂,讓自己暖和一些。
“冷嗎?”盧鬱之邊問道,邊將身上的灰色外衣脫下,而後披在她的肩上,“山三四月份晝夜溫差較大,你帶厚衣服了嗎?”
宣嬈搖頭,下意識瞥了他一眼。
他內襯穿了一件米色的毛衣,黑色褲子,米色的溫色讓他看著不似平素那般拒人千。但是,毛衣卻挺單薄的,從視覺效果上看,感覺抵禦不住山的妖風侵害。
她唇角一動:“你不冷嗎?”
盧鬱之聞言,單手牽住她的手指,與她十指相扣,一雙鳳眸熠熠:“這樣我也不會冷了。”
說罷,他一手控製兩個箱子,一手牽著宣嬈,順著人群走出車站。
邊走,邊問道:“那邊有安排人來接你嗎?”
宣嬈亦步亦趨地跟著他,鴉羽般的眼睫輕輕撩動,說:“陳天師說安排了人來接我,我們出去找找。”
一出站,外麵人山人海,來往的人群川流不息,輪子摩挲的聲響刺耳,司機拉客的叫喊聲聲入耳。
山不同於海城的規整、冷漠,反而帶著一種煙火味的熱鬧。
婉拒了師傅的拉客,兩個人在站門口駐足片刻。宣嬈眯著眼眸,四處眺望。
按理說,像是素不相識的人在車站接客,通常會在等候區域,傻傻地舉著一塊醒目的牌子,上演社死現場的張揚行徑。
但是,逡巡一圈,卻沒有發現相似的場景。
盧鬱之建議:“有聯係方式嗎?打一個電話吧。”
“嗯。”宣嬈頷首,隨即掏出手機,聽著聽筒悠揚的聲音,她百無聊賴地張望著四周,驟然看到了一簇擁擠的人群。
像是一個小漩渦一樣,外圈圍著一圈圈的人,女性居多,將渦眼圍得水泄不通。
恰巧,聽筒傳來刻板清冷的聲音:“喂,是宣道友嗎?”
手機的另一頭,十分喧鬧,吵雜的聲音都快把人聲掩蓋住了。
宣嬈皺眉:“是我,我已經到站了,在站門口,請問你在哪?”
“哦。”對方慢悠悠地道歉:“對不起,我被一群居士圍住了,請您稍等片刻。”
慢悠悠的語調,不知道是天性如此,還是別有用意。無論哪種,宣嬈都不打算乖乖等著。
作為東道主,來接客人,竟然要客人等候,這是什待客之道?
宣嬈心聚著火,語氣不鹹不淡:“既然,你如此繁忙,我也不麻煩你了,我自己去山。”
對方很是詫異:“宣道友,您——”
宣嬈不想搭理,直接把手機掐斷了。
見狀,盧鬱之語氣輕柔地反問一句:“怎了?對方有事耽擱了嗎?”
宣嬈覷了一眼“漩渦”,嘴角扯出一絲冷笑:“小道士下山,被花花世界迷了眼,正留戀凡塵,眷戀脂粉的香氣。”
眼睫輕顫,盧鬱之心有靈犀地順著宣嬈的目光望了一眼,憑借自己欣長的個頭,在台風眼中央,窺見了一抹黑色的發髻,鳳眸霎那間閃過一絲冷色。
“既然如此,”他攥緊她的小手,臉上帶著清淺的笑意,安撫道:“那我們就先行一步,讓他繼續迷戀人間。”
宣嬈心原本堵著一股氣,可瞧著他清淺的笑容,聽著毫不掩飾的寵溺語氣,讓那一股怒氣漸漸平息。
兩個人手牽著手,坐上了車,一起朝著山走去。
前頭的師傅透過鏡子打量兩個人,說道:“你們也是來看正一教的劍典大會嗎?這幾天人可非常多,山山腳下的旅館房間都滿了,你們有住的地兒嗎?”
兩個人都是一陣沉默。
盧鬱之性子冷淡,一張嘴像是租來了,生怕說一句,少一句似的,如果不指名道姓地問他,打死都不開口。
而宣嬈性子憊懶,沒事也不喜歡張嘴,但是,人家關心一句,幹晾著人家也不好。
“她隨意回了一句,“嗯。”
師傅是個善於聊天的人,聽到宣嬈搭話,說話更來勁兒了。
“我跟你們說啊,就每年劍典都非常熱鬧,一群舞劍的道長們,看著仙風道骨,衣袂飄飄,簡直就是我們山的宣傳門麵,尤其是濟源道長,那長得真是,什來著……對,鍾靈毓秀,天人之姿,山下的一群小姑娘都惦記著他。”
“而且,看著陳天師的意思,山下一任觀主,也是非濟源道長莫屬。”
師傅一個人自娛自樂,宣嬈適時“嗯”,“哦”,“是嗎”地配合,一路聊到了山山頂。
“到了!”師傅回頭,看著宣嬈,問:“微信還是支付寶?”
盧鬱之搶先一步,拿出手機,“我來吧!”
見狀,師傅麵露狐疑,眼睛在他們兩人身上來回掃過,小聲嘟囔:“怎是男人管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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