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晉江

類別:未分類 作者:宗年 本章:第342章 晉江

    雖然燕時洵已經為張無病解決了最大的問題,讓他體內的生機重新連貫。但他畢竟身為生人卻被鬼氣影響了那久,還下到過舊酆都和天地的試煉,一時半刻依舊無法完全恢複健康。

    好在張無病早就撞鬼撞得習慣了,對此並沒有什特殊反應。

    沒在大學遇到燕時洵之前,被鬼追得九死一生對他來說都是家常便飯,也就是抱緊了燕時洵大腿之後,他才開始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以前張家為了保住張無病的小命,甚至會在他的衣服麵貼上滿滿一圈的黃符,脖子上戴的平安扣金佛玉觀音更是論斤來。

    還有人誤以為這是有錢人的特殊審美,在網上發帖鄙夷了張無病好久。

    現在對他而言,反而算得上另類的憶苦思甜了。

    “燕哥你都不知道,那時候每天晚上放學的時候,我爸都要等在學校門口,就趴在那個鐵大門上往麵看,想要第一個看到我,然後給我一遝新的黃符。”

    張無病聲音嘶啞虛弱,但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小時候,都沒人願意和我玩,就算他們吃了我的巧克力和零食,還是會罵我是怪胎,小怪物……”

    一顆蘋果被猛地塞進了張無病嘴,燕時洵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多吃東西,少說話。”

    張無病努力伸出打著點滴仍舊虛到顫抖的手,乖乖捧著蘋果開始吭哧吭哧的啃,真的閉嘴了。

    燕時洵就坐在病床旁,靜靜的看著他。

    從他認識張無病以來,從未讓這個小傻子受過這重的傷,但這小傻子一路就知道笑,不是在昏死睡過去,就是在衝他笑,似乎是察覺了他不太好的心情,想要逗他發笑。

    燕時洵並沒有在江北逗留太久。

    他把江北村子的事情被交給了官方和特殊部門,並且向官方負責人詳細說明了發生在百餘年前的屠殺事件。

    有了這份詳細的事情起因經過和結局,再加上井小寶讓鬼官提供的此地百年間所有村民的罪孽背景,負責人就相當於掌握了所有線索,精細程度堪比親身經曆案發現場。

    因為嘉賓們多有受傷,都已經疲憊萬分,張無病又這副蔫嗒嗒的模樣,所以燕時洵將事情移交出去之後,就立刻離開了江北,坐上了回濱海市的飛機。

    但在臨走之前,燕時洵還特意叮囑負責人挖一下村子的地麵。

    那些死在半夜鬼魂索命的村民們中,有很多人都背負殺孽。那個跑掉了的補輪胎師傅的家,還堆著很多從不同型號的二手輪胎和備件,不像是買回來的全新品,反而更像是從車子上麵拆下來的。

    燕時洵認為,是這些村民在勒索過路司機的時候,對大筆財物動了邪念或是司機殊死反抗,所以其中一些司機被村民殺死,屍體就埋在了村子麵。

    他不打算再插手這件事,而是認為應該由官方負責人處理,即便作惡的村民已死,也應該被宣判得到應有的罪名,不可以讓他們就此逃脫。

    死後入地獄受苦還不夠,陽間也需要作出公正的審判,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些惡人做過什。

    而不是看到被殺的消息,就憐憫這些惡人,說死者為大。

    官方負責人被死亡數量和事件惡劣性質震驚了,但因為說這話的是燕時洵,所以他半點沒有懷疑,而是立刻與當地官方通了電話,並且調派了專門的調查小組和隊伍過來,幾百人將整個村子都刨了個遍,連附近幾個村子都沒放過。

    當負責人根據燕時洵的提示,挖開了村民屋後的菜地,打開了廚房下麵的地窖時,他看著深埋其中的森森白骨,驚呆了。

    更有人當場吐出來。

    到這種程度的死亡人數,已經不能單純用殺人犯來形容了,甚至有人當場怒罵這是畜生,踐踏生命。

    附近的村子雖然並沒有迎來半夜惡鬼複仇,卻迎來了鐵麵無私的執法人員,帶著證據和線索挖開了地麵,露出了他們多年來的罪孽。

    鐵證如山,附近村子的村民也無法辯駁,立刻被執法人員帶走。

    官方負責人站在已經化為廢墟的義莊前,隻想苦笑。

    其他人看不見的地方,鬼官默默戳了戳負責人,小聲道:“大人您放心,我們閻王爺說了,您是自家人,以後有需要就直接問下官,保證連這人小時候揪女孩辮子的事都翻出來。”

    負責人連連道謝,但轉念一想……被鬼親切的說是自家人,是不是哪不太對?

    他很快放棄了糾結,將搜集到的證據向上提交,在處理特殊事件的同時,也沒忘時刻盯著這件事的進展,誓要給那些死去的人一個交代。

    燕時洵接到負責人打來告訴他進展的電話時,已經身處於濱海市的醫院了。

    在得知張無病受傷之後,張父急得直接推了數十億的並購會議,搭乘私人飛機就立刻飛往村子,想要將連同張無病在內的所有人全都接回來。

    恰好宋辭哥哥也因為宋辭的失聯而意識到出了問題,直接開著直升飛機來找宋辭,與張父碰了麵。

    兩方都想讓嘉賓們坐自己的飛機走,尤其在燕時洵麵前,更是被激起了勝負欲,互不相讓。

    最後還是宋辭揍了他哥哥,罵道你那小飛機能裝幾個人,你還是自己飛回去吧。

    張父得意洋洋,宋辭哥哥恨得磨牙,發誓等回去一定買個大的——比張家的飛機大一圈的那種!

    張家十幾個人的秘書團行事嚴謹周密,更深刻了解自家孩子的體質,知道一旦出事必定是大事,尤其這次連燕先生都沒能盡數擋住,一定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很可能有傷員。

    所以張父的飛機上配備了醫生,並且早早就和濱海市的醫院聯係好。

    嘉賓們一上飛機,就立刻開始了新一輪的檢查,然後無縫銜接送到了醫院,由張家負責,接受最好的治療。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也都再回來之後,由張家負責進行了檢查,並且得到了豐厚的慰問金,然後在醫院療養。

    雖然大多數人並沒有受傷,但節目組也說就當這是帶薪休假,醫院團建吧。

    工作人員們都很開心,每日處理些不太重的工作,就吆喝著和嘉賓們打牌打遊戲去了,療養院被他們包下的這一樓層,經常歡笑聲不斷。

    在這種氛圍下,所有人的精神狀態都迅速好轉,漸漸回歸到了正常生活中。

    白霜等人受傷都不輕,雖然並未傷及性命,但皮肉傷也讓他們吃了不少苦。

    尤其是白霜和安南原的手,張家專門派了一位秘書來時刻跟蹤嘉賓們的身體狀況,不希望眾人留下後遺症。

    白霜自己的手包成了個粽子,但總是滿不在乎的說自己一個歌手,又不是醫生,手沒有以前靈敏也沒有問題。

    安南原也拍著胸膛表示,有點傷疤反而更酷,他又不是彈鋼琴的,問題不大。

    但張家秘書比他們自己還上心,每日三次例行詢問,嚴格控製飲食,影響恢複的事情一律不許做。

    這使得到後來,嘉賓們一看到秘書小姐就像做錯事的孩子見了家長一樣,在療養院和秘書玩起了躲貓貓。

    一群人像長不大的孩子一樣,成功躲避秘書之後開懷大笑,像是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那樣有成就感。

    對很多嘉賓來說,那是他們從成年之後,最純粹且無憂無慮的時光,好像重新回到了童年。

    江北一途雖然艱險,但好在也有另一件萬幸之事。

    ——當時嘉賓們並沒有直播。

    因為那時候剛從西南回來,嘉賓們本就累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在車睡得東倒西歪的,打著小呼嚕還張嘴的模樣實在是不適合給粉絲們看,就沒有開直播,而是想著等到濱海市再開,給觀眾們報平安。

    結果這一決定,反而挽救了輿論小組的頭發。

    官方負責人得知全部情況後,都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沒有在所有人麵前直播新天地重啟。”

    觀眾們甚至不知道節目組在離開西南後,又去了一次江北。

    ——就算把真相說給他們,他們也不會相信的。

    畢竟光是嘉賓車走錯路,從西南到江北隻花費了三小時這件事,就足夠讓觀眾們大呼不科學,絕對不可能。

    更何況涉及到大道和鬼神,聽者隻會當是講述者精神出毛病的無聊幻想。

    輿論小組倒是很欣慰,覺得《心動環遊九十九天》節目做得好,大家都開始相信科學了。

    後續節目組發公告的時候,也隻是說因為嘉賓們長途奔波疲憊,所以沒有及時開直播,節目組照顧到嘉賓們的身體狀況,轉而先去醫院進行了檢查和休養,再由節目組賬號向大家報個平安,後續再開直播。

    除了少數一些質疑聲和罵聲之外,大部分觀眾都表示理解,還紛紛留言,讓嘉賓們好好休息。

    於是,剛剛經曆過足以顛覆普通人世界觀的大事的節目組,順理成章獲得了摸魚時間,美滋滋的在療養院養肥。

    而張無病身上的擦傷等一應外傷,也都由專業的醫護人員做過仔細處理,很快就恢複了。

    他的問題,並不在外傷,而是內傷。

    張無病隻是個魂魄輪回了幾十次之後虛弱的生人,不僅不適合前往鬼氣濃重之地,更不適合承載閻王現身。

    即便閻王從一開始就有意保護這具身軀,但張無病在醒來之後,依舊度過了漫長的虛弱期。

    當其他嘉賓能跑能跳的時候,他每日昏昏沉沉,隻有幾十分鍾的清醒時間,便又睡過去。

    不,應該叫昏厥過去更準確。

    燕時洵給張無病的生機,雖然幫助他的身體在迅速恢複,但自我修複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身體機能決定了他需要大量的睡眠時間。

    其他人雖然擔心,但也沒有辦法,張父張母每天來看望甚至想要在這住下,但也隻能幹著急。

    張父拉著燕時洵,背著所有人偷偷掉眼淚。

    這個在商場上被稱為鐵腕巨人的人,隻有在麵對家庭和親人時,會讓他如此脆弱,不堪一擊。

    “我父親給小病起名叫無病,就是希望他這一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我家不求小病有什成就什能力,隻要他能活著,就算像其他那些二代三代花錢玩也可以。但,就是這個願望,也始終沒能實現。”

    張父紅著眼,哽咽道:“小病小的時候,我每天都提前很多就到學校門口等著,就想排在第一個,能夠趕快接到小病。隻有聽到他的心跳,我才能安心下來。”

    “怕啊,我是真的害怕,哪一天稍稍晚去一點,我就再也見不到這孩子了。如果不是他媽媽攔著,我都想要把小病接回家,造一座寺廟來保護他。”

    “可這孩子,出乎意料的有出息。”

    張父流著淚笑了出來,嘴上責備,卻為自家的孩子感到自豪:“他搞這個節目的時候,我是賭了一口氣,想要逼他回家的。但沒想到,他一個剛入行的新人,竟然能夠把事業做到這種程度。我又高興又擔憂,生怕他在外麵出什事。”

    這是一個父親對於孩子二十幾年來的擔憂和慈愛,一向嚴肅的張父,卻在燕時洵麵前哭得止都止不住。

    他縱有萬千財產,但是麵對大道鬼神,依舊如此渺小無助,不知道該怎才能從死亡手中搶回自己的孩子。

    燕時洵沉默的聽著,良久,他將手帕遞給張父,輕聲道:“伯父,小病遠遠比你想象的還要厲害,他做到了任何人都無法完成的偉大之事。雖然我無法向你準確說明,但請相信,他值得任何人對他的任何感謝。為他驕傲吧,伯父。”

    “他拯救了無數生命,功德加身,即便是大道,都不會遺忘他的姓名。”

    “有他,是天地之幸,是我之幸。”

    燕時洵低聲道:“謝謝。”

    張父愕然,在沒有人的樓梯拐角哭了很久。

    他不想要自己的孩子成為英雄,隻想讓他做個平凡人,安安穩穩過一生。可蒼鷹的翅膀怎會被束縛?

    有的人,生來就該如此耀眼。

    因為擔心張無病,燕時洵這段時間哪都沒去,即便是官方負責人那邊的事情,也都是線上溝通的。

    直到張無病終於能夠自主行走的時候,燕時洵才第一次離開了療養院。

    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海雲觀。

    之前在西南,為了保護嘉賓們不被逃離舊酆都的惡鬼傷害,路星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即便他當時被吊住了最後一口氣,得以保下了一線生機,但鬼氣入侵導致他的身軀迅速衰敗,讓道長們束手無策。

    當時,路星星就被以最快的速度送回了海雲觀,幾位留守在海雲觀的道長立刻布下了陣法,努力保持他體內的陰陽平衡。

    但道長們所能做的事情,極為有限。

    因為當時保住路星星一口氣的,是鄴澧這位掌管死亡的鬼神。鬼氣在給了路星星支撐下去的力量的同時,也在破壞他的經脈,削弱他體內的陽氣。

    而如果按照道長們傳統的治療方法,驅邪之後再布下陣法聚集新的生機,反而相當於在抽走支撐的力量,殺死路星星。

    不僅海雲觀內幾位得道高功第一時間就會診,努力尋找方法,他們還向其他門派尋求幫助,拚了命的想要保住這個年輕弟子。

    當那些門派知道路星星在西南的所作所為後,都大受震撼,肅然起敬,很多人感慨不愧是海雲觀,連一位沒出師的小弟子都有這種覺悟。

    他們在敬佩路星星的同時,也盡心盡力的從門內古籍手劄中尋找解決的辦法,不想看著這樣一位保護生命的驅鬼者死去。

    也有一些人不屑一顧,覺得路星星純粹是自己找死,活該他去死,又憑什要自己的門派出物出力去救。

    護短的王道長在不小心聽到這話後,頓時怒從心頭起,掄著桃木劍就抽了過去。

    “為什?因為他保護了普通人,他沒有愧對他海雲觀道士的身份!因為他本可以自己逃跑卻沒有,他本可以見死不救,卻為了其他人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王道長冷笑:“相信我,當你遇到同樣的事情時,你們絕不會對星星說這種話——你們隻會求星星用自己的死亡來救你們,而你們,本不值得星星去救。”

    議論路星星的人雖然不服氣,但在王道長駭人的威嚴之下,還是唯唯諾諾,被嚇得一句話不敢說。

    海雲觀監院冷眼旁觀這場鬧劇,什都沒有說。

    前一秒還哭嚎著求助,得救後又冷言冷語的不知感恩之人,他見過太多了。感激和謾罵的臉交替出現,時間長了,也已經習慣,不再會因此受傷,也懶得再多解釋一句。

    就連人形雕塑襲擊生人的那一夜,很多濱海市市民在海雲觀躲避災禍,當天亮之時,也有人真心實意的感激海雲觀,握著道長的手連連鞠躬含淚不起,有人卻在抱怨海雲觀提供的被子太薄,床鋪太擁擠,飯食太簡陋。

    但無論那些人發出怎的聲音,監院始終站在山門前,一個個躬身送別,祝他們一切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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