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要救她嗎?
可她還能活下去嗎?她還有必要活下去嗎?
我該不該聽她的話,我該不該殺她?
為大義?還是為節,為承諾?
可……自己為什又憑什去違背她個人的意願,而私自的去決定別人的命運呢?
她本想死,我該不該殺她?
冬晨風的心在這一刻翻湧不定。
人活著沒有了意義,沒有了希望,她心中的絕望沒人能拯救,苟活,是行屍走肉還是最終要歸於碌碌和平庸?
現如今,即使我不殺她,我又守護得了她嗎?
那所謂的救她豈非正是在害她!
什才是‘救’?
冬晨風站起了身,遠處戰場熱浪寒風一齊襲來,心頭亂如麻草。他終於定了定神,再問自己:我能下的去手嗎?
他的劍,顫抖了。
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漆黑而凝重的氣息,夾雜著冰冷刺骨的寒意鋪蓋而來,就好像一片雪夜突然籠罩在了冬晨風的頭頂。
“呦!”
圍脖驚叫。
漆黑的雪花已落到了圍脖的尾巴上,就在黑白分明,那一閃間,圍脖躍起一咬。
一道劍光突地晃過,白衣飄飄,獵獵作響,在現在這種絕望一般的局勢中,他的白色喪服總是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李羽持斷劍而來,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直盯著冷淵。
冷淵已大退一步,把雙手都背到了身後,冷冷的,一言不發。也不知他的手有沒有被圍脖咬傷,圍脖又把嘴巴閉的緊緊的,咬著它自己的尾巴,大眼睛上翻,狠狠的瞪著冷淵。
李羽冷冷地道:“別來無恙。”
隻需看冷淵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他並不想寒暄,他的聲音更冷,冷的就像是他周身上下的冰雪:“我不是不能殺你,時間很緊,殺你也要浪費時間,如果你讓我覺得殺了你會更快一些的話,我不會拒絕。”
李羽冷笑:“你覺得,我還會被你耍的團團轉嗎?”
冷淵道:“最後一次警告,有負師兄和愧對人皇與蒼生相比孰重孰輕,你該知道我會怎選。”
他的手又露了出來,他已浪費了很長的時間。殺意瞬間彌漫。
圍脖使勁瞪眼。
這是冬晨風第一次見到他,冷淵。
他沒能留給冬晨風一個好的印象,因為他的出現讓冬晨風更難抉擇,他是來殺七葉的,他是來斷風狸後路的。讓路?還是不讓?
百般事由一同湧上心頭,雙齒打顫,有那一瞬他的頭腦一片空白。
依舊是寒意驚醒了他,冷淵一掌按向了七葉的眉心,七葉,無喜無悲。
“嗷”圍脖嚎叫,它還要再次躍起,一把紅彤彤的劍卻先一步橫在了冷淵掌前。
冬晨風終於是做出了決定,一個沒經過大腦,由身體直接做出的決定,這或許正是潛在的沒有任何條件附加的選擇吧。
冷淵雖然不知道圍脖是何許神物,但冷淵既知道圍脖定會再次阻攔,所以這一掌就早已做好中途變招的準備。
手指輕輕一彈,佛語一震立刻脫手,顫抖著飛向了空中。
冷淵去勢不減,直點眉心。
圍脖突地一躥,圍脖很快,冷淵的手指已要觸到圍脖的鼻子。
七葉眼中光芒一顫,“啊!”突然一甩頭,圍脖腳下一滑,身子一偏,冷淵的手指正戳中了她的太陽穴!
這之間隻有短短的一瞬,李羽甚至還沒能來得及轉身回劍。
便在此時,突聽後方一聲嬌喝:“住手!”
冷淵竟真的生生頓住!
圍脖正垂在七葉的頭邊,瘋狂的蹬腿要再爬上來。冷淵倏地收回了手。
冬晨風愣在了那,他……成功了?七葉已死了?
冬晨風仿佛不敢去看,茫然的轉身回頭,被震飛的佛語沒有落下來,一個人把它穩穩的握在了手。
劉璃。
冬晨風本該很驚奇,可他好像已經被一波一波襲來的精神攻擊弄的神魂崩潰了。
他甚至沒有叫出她的名字。
劉璃也沒有去看他,她冷冷的盯著冷淵,提著佛語一步步逼近。
冷淵,她的舅舅,她一直害怕,一直想要逃開的人,可她現在好像充滿了勇氣,充滿了威嚴,她曾夢寐以求的佛語也在她手中輕輕的顫了一下。
她逼視著冷淵的眼睛:“你知道要殺的那個狐女是誰嗎!”
“不知道。”冷淵回答的簡短而準確。
“那你為什還要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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