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請講。”冬晨風驀然一肅。
血道人道:“我也需要你的幫助。”
“義不容辭!”
“會死。”
冬晨風道:“我知道。”
血道人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冬晨風的肩膀,而後又望向了遠方的戰場。
仙靈,魔道,遙不可及,又要偏偏要觸及的那。
至高無上的生靈,見證一個僵屍的得道。這所發生的一切,如果不會被載入史冊,就一定會變成長生的辛密。
人間的一切都已無法形容風狸的麵貌,可人間的生靈卻還不肯匍匐。
就連冬晨風都能看得出來,風狸不但遊刃有餘而且還穩穩地壓過了所有人,他們,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一個至強者,一個妖獨戰整個人族世界最巔峰的武力。
一個點清派最傑出的年輕人、一個大夏皇室最強的密衛、一個道教清微一脈密宗最厲害的除妖人,一個獨行下卻又隱世多年的俠客,風狸要享受這最後的這一刻。
然而這多人圍攻,也不會有一個人能得手成功。
結局已定。
注定了,隻能見證。
血道人的眼中閃爍著不肯屈服的光芒:
“他在適應新得到的力量,當他已完全熟悉,並開始融合火炎驅逐體內死氣的那一刻,也就是他最後的一步,踏入仙門!”
血道人回過頭,凝視著冬晨風,一字一字道:“他會疲憊,這是我們唯一的一次機會。”
“需要我做什?”
狂風把冬晨風身上的點清道袍吹得獵獵作響,威般的氣息也壓不倒他,他的身體拔的和標槍一樣,筆直筆直。
“用你的靈魂,牽引殘存的冥鬼之靈,從風狸的身體索回冥鬼王的鬼力!”
冬晨風一句話也沒有,眼神卻無比的堅定。
“我傳你一個道術,你要快,他們堅持不了多久,風狸很快就會適應他新得到的力量。”
冬晨風重重點頭。
血道人抬手,一道清光一閃即沒,注入了冬晨風的眉心。
冬晨風立刻盤膝而坐,片刻後身周三尺騰起了一層層的黑霧,他的身形轉刻就看不見了。
血道人縱身後退,心恕大師閉上雙眼深鞠一躬,目光一凜,抬手攝過七葉和圍脖,也一同退了回去。
他們隻等風狸氣息不穩的那一刻,他們一擊斃命的一刻。
劉璃也在等著,她在等著冬晨風,誰也不知道,她是在等著冬晨風成功的那一瞬,還是死亡的那一瞬。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沒有阻攔,曾幾何時,幾乎完全相同的境況,都是讓冬晨風送死,她的選擇竟完全不同了。
她望著冬晨風黑色迷霧中的背影,不但不出話,也流不出淚。
因為她不想哭,她不悲傷。
她好像是忽然明悟了,苟且偷生的冬晨風,還會是她喜歡的那個男人了嗎?
她為他驕傲。
她的眼眶還是濕了,她告訴自己,這是驕傲的眼淚。
她要見證的,不止是這千古無一的僵屍得道。
還有……還有……
“道長!”她突然話了。
血道人凝視著遠方,頭也不回的道:“殿下何事?”
“傳金毛噬金仙、食龍鳳,現在的銀毛會不會比真仙還要強?”
“不知道,畢竟誰也沒見過真仙。”
“那你有幾成把握能斬殺了這隻僵屍。”
血道人目光閃動:“一成,一成都不到。”
劉璃瞳仁微縮,道:“你知道銀毛為什敢這不惜體力,抵抗了雷又獨戰群雄嗎?”
“你知道?”
劉璃目光一閃:“知道,因為七葉!”
七葉因風狸而生,這多年來,風狸早已吸食了足夠的長生之氣,那七葉現在的作用就隻有一個,一口吞食,凝聚仙氣,恢複體力。
七葉就在一旁,被圍脖很鬆垮的捆住,斜靠在一塊大石頭上,綠光已完全收斂,她形容枯槁,似泣似悲。
圍脖鬆開了爪子,關切的趴在了她的麵前,“呦呦”的輕聲叫著。
心恕大師站立一旁,李羽神情肅然,持劍不語。
劉璃輕輕咬牙,手心已攥出了汗,不久前青王殿前,曾在心暗暗發過的誓言,永不出七葉的身世,難道現在就要完全違背了嗎?
或許她早已違背了,她和冷淵過,七葉是長生的。
青王殿塌了,很多情況都已經變了,人難道也要死守成規?
什都可以變,信仰不能變,人心不塌,什也都可以做。
她一定有自己的辦法,讓七葉安全。
劉璃的目光更加明亮。
可她萬萬沒想到,血道人突然道:“我也知道!”
“什?”劉璃無比的吃驚,“你怎知道的?你知道什?”
“我知道她很重要,因為銀毛一直想要抓到她。”血道人回頭看了一眼劉璃,“甚至要吃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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