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清秋風涼,半江瑟瑟,半江明。
陽光普照大地,空高遠,大暴雨之後,都是這樣晴朗的。
冬晨風已走了七八,可還是沒有走出這甘州地界。
路真的不好走,即便他偶爾可以穿林越山禦劍飛行。
洪水衝毀了官道,水位爆漲急湍似箭,河道也走不成了。
也不知道劉璃是怎回洛陽的,也許皇家的人有什特殊的辦法吧。
這次的洪災極其嚴重,千萬年不遇,所有堤壩無一幸免,農田被毀是毋庸置疑的,可好在這是秋。
但反常的秋洪卻更令人害怕,冬將至,氣更冷,一旦泄洪不利凍死人畜是大事,明開春能否及時耕種也是大事。
可就當此時,這的最高執政者‘平南王’卻完全不知所蹤了。
人們的苦難隻是剛剛開始。
冬晨風一路向南,見一路流民相伴秋風而行,不禁心頭唏噓。
可他思量再三,還是不敢留在這個地方,求如之事震驚世界,留下來太危險。而且自己留下來也做不了什大事,當政的事,還是該留給當政者,救災的事,也該留給有心有力的人。
再向東南,就是‘崤函’了。
從此去洛陽,那是唯一的近路。
這雖然山勢險峻道路崎嶇,但可能是因為某些曆史原因這的經濟反倒很繁華,而此間的執政者李守明是個窮苦讀書人出身,在北方災情剛剛傳出的那一刻就已經在準備接納災民了。
冬晨風和幾個頗有些修為的人為第一批災民開路,來到這崤山之西。
冬晨風在這一批災民安頓之後,就又獨自離開了。
這個城叫‘商洛’,在洛水的一條支流邊,北方來的洪水瞬間將這條支流倒灌,可李守明治災有方,商井市賈,接受難民,一切都井然有條。
冬晨風也在這歇了歇腳。
在這片繁華的大城,他換了一身保暖的衣服,俞長鶴送給他的點清道袍他不敢再穿。
然後,他的劍也配上了簡樸的劍鞘。
他本來是沒錢的。
可求如宮值錢的東西很多,雖然大多被洪流帶走了,但下山時他還是很幸運的在一處爛泥撿了一個純金的酒杯。
求如宮雖然奢華,但白寒和七葉都不是貪戀錢財和愛慕富貴之人。
冬晨風更不是。
金錢對他來就隻是用來換吃的的東西。
而且大半還是被圍脖吃了。
最近圍脖的胃口更好了,許是最近吃了幾頓飽飯開始長身體了。
不過配劍鞘的時候他有些後悔了。
因為這真的很貴。冬晨風選了最便宜的一種,剩下的錢也就隻夠吃了。
和劍搭邊的東西都很貴。
劍代表了劍客的生命,生命本就是最貴的東西,沒人會對它吝惜。
可反念一想,冬晨風覺得自己可能是被奸商給宰了,自己的劍都是寶劍,他要價自然就不會低,本來一錢銀子的東西也要賣你一兩銀子!
他這個時候才發現,學會花錢也是一種本事,以前沒發現,隻是因為窮……
他又想起了七葉。
如果有可能冬晨風相信七葉絕對會很樂意送他一車金條,因為她絕不會眼睜睜的讓圍脖餓成鴿子,成咕咕咕咕的叫。
圍脖現在就已經餓成了鴿子,這個時候它就會從肩頭爬到冬晨風背後背的那塊大木頭上,然後一個勁的啃。
這木頭很香,離得近了能深深的感受到它濃濃的醇香,離得遠了還能嗅到它淡淡的清香。
但也很沉,冬晨風幾次都想扔了它。
它本來是把琴,是圍脖把它扒出來的,那時它就一直抱著它啃,拉都拉不開,沒辦法就隻能一直帶著它了。
本來是二十五弦琴,無端的就斷成了五十弦。
不過冬晨風看圍脖啃了這個琴之後就突然減了飯量,心中驚異,真是省了不少飯錢,而且它啃的很慢,或許是因為這個木頭真的很硬,但這樣一來以這把琴的體積足夠圍脖啃好幾個月了。
於是冬晨風還是覺得背這個琴是背對了。
這個琴,或許是某個人遺落在求如的法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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