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昭!”
變故來的猝不及防,江櫻櫻瞳孔猛地縮緊,嗓子破音到哽咽,她迫切的想做點什,卻又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望著對方被不明水晶所襲擊。
不止是她,就連白漓也對現在的情況束手無策。
沉夜琴高懸在空中,琴音猶如疾風驟雨,試圖壓製住這份詭異到極致的力量。
腳下的大地劇烈震動,四周的牆壁隨之搖搖欲墜,天花板上的石頭已掉落了數塊,水汽與灰塵混合在一起,屋內灰蒙蒙的,像第十州入口處經年不散的大霧。
眼白從蕭昭的眼中褪去,整個眼眶內一片漆黑,像淬了毒的匕首。刀意在他的體內四處流竄,以靈力作為媒介迸發出來,把空氣切割成碎裂的小塊。
“帶她走。”
白漓轉身望了一眼身後的小人魚,十指在琴上翻飛,拚勁全力抵擋狀態奇怪的盟主。
“公子也一起走!”
千雪躲開一塊從天而降的巨石,焦急地拉住琴師的衣袖。
“要有人留下阻止他。”白漓耐心地答道,哪怕是在千鈞一發之際,他仍舊保持著溫雅又清逸的錚錚風骨。
他再次重複了一遍:
“千雪,帶她走。”
“……”
小人魚凝視著琴師的眼神——滿滿都是澄澈的堅定。
她的內心風起雲湧,終是不忍心拒絕。
千雪咬牙衝進了玉台旁,一把抓起人類少女,向著密室的入口疾馳而去。
身後震天撼地,時不時傳來幾聲重物落地的巨響。
狂風卷起漫天的煙塵,又迅速地湮沒在狹小的空間。
“聽我說。”
小人魚雙眼發紅,嘴唇被生生咬出了血:
“你能自由出入盟主府對不對?我送你出密室,你馬上去千玄宗找劍聖幫忙,或者找妖王……找誰都可以,務必要找到能幫上忙的援兵。”
“我知道,那你呢?”
眼下的情況太過危急,以府內侍衛們的修為,還遠遠插不上手。
江櫻櫻拚命壓下內心的焦灼,在腦中高速計算下一步的行動計劃。這個時候一定不能亂,越亂越容易出事。
“我要回去找公子。”
小人魚的聲音帶了點哭腔,她咳出一口血,尖尖的指甲死死抓住江櫻櫻的衣袖,仿佛要嵌進對方的肉。
她撥開遮住臉頰的長發,眼神是不加掩飾的恨意:
“你記住了,我不是在救你,是讓你去找人救公子。”
“若是公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出口漸漸近了,密室內的靈力波動也越來越恐怖,似有移山填海之威。
“記住我說過的話。”
千雪一把將人類少女推了出去,墨玉石門在頭頂崩塌,將二人嚴嚴實實地分隔開來。
萬千思緒一同在江櫻櫻腦中炸開,她麵色慘白,踉蹌地爬上紫水晶飛行器,稀薄的靈力在體內飛速運轉,往千玄宗的方向飛去。
妖族與冥界都太遠,太近的修士又幫不上忙。眼下唯一能救命的,就隻有師尊與三師兄了。
這個身體的靈力實在太過於低微,剛飛出盟主府,她就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行,一定要堅持下去。小人魚、白師兄、還有蕭昭,現在隻有我能救他們了。”
靈力不夠了,精神力也隨時都有耗盡的風險。
汗珠順著額頭流下,滴滴答答灑在白色的裙擺上。
再堅持一小會,江櫻櫻對自己說。
就快要到了。
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就連遠處的重山也看不真切。
她雙眼發黑,差點從飛行器上摔了下去,卻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朝陽的光輝灑在小鳳凰銀紅色的披風上,在蕭瑟的冷氣中,他的身體溫暖的有些不真實。
“容容?”江櫻櫻費力地睜開眼,“你怎在這…不對,快去救他們。”
“發生什了?我在,慢慢說。”
前兩日在滄源山下道過別後,華容本想回妖族,但鬼使神差的,又留在了第一州。
若說先前跟在阿櫻身旁,是有要保護對方的責任,可如今她已有了別人的保護,為何自己還要如此執著?
或許是因為:別人我都不放心。
華容在心中念出了答案。
他的眼中是夾帶著心疼的驕傲,猶如破碎的曙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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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蕭昭被不明的黑水晶所侵蝕,白漓在盡力阻止他?”
得知這個消息後,華容眉頭輕蹙,眼尾微微揚起,當機立斷把訊息傳往妖族,命尚在第一州的屬下前來支援。
懷的少女靈力透支,似已到了強弩之末,方才撐著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後,就沉沉睡去。
小鳳凰自身力量太過強勢,不敢輕易為她治療,隻能用法寶溫養。數十個補神聚靈的法器圍繞在少女的身旁,雲層上一時間祥雲滾滾,珠光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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