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月光輕灑,落在寂靜的街道上宛如一層薄紗。
這座深受蟲患侵擾的古老城池,一旦夜幕降臨便不再有行人外出,換若別人可能覺得有些陰森,但卻給了嵐棲躲避的時間。
不知為何,越是寧靜,氣氛越顯得尷尬,嵐棲仿佛故意不跟鬱宸說話似的,拉過談蕾蕾的手,聊些有的沒的,談蕾蕾露出緊張害怕的神色,她知道嵐棲大人被通緝了,對未來感到無盡的擔憂,知道嵐棲大人在變相安慰自己,便裝作樂觀的回應他,說著說著,便把鬱宸拋在了身後。
被冷落片刻,鬱宸才意識到小花生氣了。
但又吃不準小花生氣的原因,明明看見自己捏碎福樂索心髒的時候,也沒有表現出很大的嫌惡與震驚,反倒為他擦幹血跡,才轉變了情緒,漸漸疏遠冷淡起來。
鬱宸本就討厭談蕾蕾,經此一次,更是一臉怨念,又因為心虛害怕,不敢試探阿嵐是不是真的看到自己狠戾的一麵被嚇到了才生氣的,隻好委委屈屈地跟在後麵走。
這樣一來,正好給了欲言又止的迷途機會。
迷途左顧右盼,忍了半晌,最終悄悄把鬱宸拉至一邊,做賊似的低聲問道:“城主,你那朵小草……呃,我說的是嵐棲,你沒發現他最近身體有什不對嗎?”
鬱宸心氣小花主動拉談蕾蕾的手,卻從未主動拉過自己的手,一直想一直想,差點走不出來,突然被問到嵐棲的身體狀況,意識才被拉了回來,其實他早已有了擔憂,想讓迷途做個檢查,但一直找不到機會,聞言陰鬱的臉龐一僵,語氣中帶著幾分緊張:“你看出什了?”
“那個城主……”迷途變得有些扭捏:“我摸了他的手腕……”
鬱宸麵色一沉,惡狠狠道:“你在向我炫耀?”
“不是不是……”迷途擺了擺手:“我的意思是,我摸到他脈搏了,感覺不太對勁,他是不是……”
說著說著,迷途的聲音低了下去:“懷孕了?”
古蔓藤草實際是雙性,會懷孕也很正常。
但遇見他家城主以後懷孕就顯得詭異起來……難道城主已經把草給辦了?也對,當初剛離開焦土,他跟上來以後,那株草麵色緋紅,一看就不太正常。
鬱宸像被雷劈了一樣,愣怔在原地,然後猛地側過臉,定定看著他,直到把迷途看得心底發了毛,才問:“你確定?”
迷途小心翼翼問道:“那您到底有沒有……”
鬱宸緩過神,咬著指甲道:“就開花的時候碰過,平時親得比較多,但古蔓藤草不是易受孕的體質,怎會這快就懷孕?”
但開花有七天,七天過得神魂顛倒,確實喂下小花不少種子。
有的是喂進花瓣的,有的卻不是,鬱宸記不清了,七天過得太快,他甚至覺得阿嵐花期太短,自己都沒嚐得盡興。
“我、我不知道啊……我看那脈搏有點像……”見自家城主神情緊張,一臉的不確定,迷途也感到迷茫:“所以才問他最近有什其他症狀。”
“嗜睡。”鬱宸回答道:“胃口不好,脾氣也比平時敏感。”..
“全是懷孕的症狀。”迷途眼中閃過一抹驚愕,他不知道城主怎樣折騰嵐棲的,又是如何做滿七天的,隻當喝花汁時點到為止的觸碰過了,便硬著頭皮問:“冒昧地問一句,他、他跟您那個過嗎?要是真懷了孕,肚子的孩子是您的,對吧?”
“不然呢?”鬱宸斜了他一眼:“你想讓我帶綠帽子?”
迷途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城主出一趟遠門,不僅把病治愈了,連夫人都一起找好了,帶回巫冥城也就罷了,還搞大了人家肚子,巫冥城那群老古板知道,恐怕要背過氣去。
他內心五味雜陳,完全沒注意到自家城主因興奮逐漸粉紅的臉頰,難怪阿嵐最近情緒波動大,總容易生氣,體質也不似從前那般好了,原以為都是在賀庫村落下的病根,誰想到竟懷孕了。
小花對感情懵懂,簡單又純粹。
就是這樣一朵幹淨的小花,被沾染上了他的顏色,肚子埋下了他的種子,現在,已經有他的寶寶了。
仿佛所有血液都湧上了大腦,鬱宸渾身紅透了,眼底泛著亮晶晶的光芒,古蔓藤草專一又長情,有了寶寶,便會當他是係在兩人身上的紐帶,緊緊相連,說不定即便以後他露出真實的獠牙,小花也不會嫌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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