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過完年，東屋的人還沒有像今一樣聚的這齊過。老爺子老太太坐在炕頭，方誌軍幾兄弟帶著媳婦在地上圍著桌子坐。方玉由於還是孩子，沒有像方雨他們一樣在院子玩，而是由莫欣雁抱著坐在正屋內。

    “今兒找你們兄弟幾個來，是有個事情要商量。”老爺子抽了口煙，嘴巴吧唧了幾下，煙杆在炕沿邊上輕輕的敲了敲煙灰。“你們二叔想要跟我要塊地給他家老四蓋房子。”

    這事兒其實在座的人都已經或多或少聽到了些風聲，隻是老爺子沒公開大家就沒人提。今老爺子把事情挑明了，大家心下了然。老四媳婦卻是有些坐不住了，她早就想要換一塊地方了，著急的用胳膊推了推一旁的老四，推了幾次方誌河依舊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一句話也不。老四媳婦就狠狠推了他一下，張嘴道，“爸，”

    隻來得及喊聲“爸”，剩下的話就被老爺子帶著怒氣的目光給嚇回去了。悻悻的扯了扯嘴角。

    “瞧著最近氣好，我就在這胡同逛了逛。”老爺子慢悠悠的一句話，吸一口旱煙，“咱們家在這胡同還有兩塊地。一塊留著給六結婚蓋房子，一塊地在後院，有幾間破倉房在那。”老爺子吸了兩口煙接著道，“你們二叔的意思，六的地他不能要，倉房那他嫌麻煩不想拆房子再蓋房子。”老爺子到這停了下來，把沒有煙灰的煙袋缸仔細的又敲了敲，“你們二叔在老五家旁邊有一塊地，地方不夠蓋房子，想要跟老五這邊要十米。”

    方誌軍莫欣雁是知道這件事的因此並沒有太大反應。老四媳婦聽到隻要老五家的地頓時就放了心，隻要不是要六的那塊地方就跟她沒什關係，現在不給她她可以再想辦法。轉念又想到莫欣雁這次恐怕要倒黴了，就有些躍躍欲試的想看她怎吃這個啞巴虧，臉上就有些想笑不笑的。方玉歎歎氣，這個四伯娘還真是個“實在”人。

    老三媳婦卻在心“咯”一下暗叫不好。其實在年前她就聽到了這個消息了，當時還在暗自開心的想終於可以見莫欣雁吃虧，好看看熱鬧。最近卻越想越覺得事情不簡單。自己家和莫欣雁家隻一牆之隔。是這個胡同除了老爺子主院外最好的地方。在胡同的中間，既不靠外麵的馬路不必忍受車吵，又不靠胡同深處出門方便。當年老爺子和二老爺子分家的時候這一塊地方中間最大的地方是老爺子的，周圍給了二老爺子。現在二老爺子既然因為西屋的四蓋房子跟老爺子要莫欣雁的院子，西屋還有老五老六，是不是以後那兩個兒子結婚二老爺子也要來要自己家的院子？畢竟二老爺子的地也不多了。

    老三媳婦想到這就看了眼正在給方玉捋頭發的莫欣雁，有些奇怪，她怎就這坐的住？這個莫欣雁是真傻呢還是已經有了應對的主意？老三媳婦心盤算著，不能讓二老爺子得逞。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莫欣雁這次要是吃了虧，那下一個就要輪到自己了。雖不情願，老三媳婦還是不自覺的陷入了沉思，手指輕輕的在桌子上敲著怎才能不讓二老爺子得逞呢？

    “老五，還有老五媳婦。你們的意思吧。”老爺子緩緩靠在牆上，眯著眼睛似乎要睡著一樣。

    “女人家的懂什？這事老五了算。”老太太聽到要問莫欣雁的意思，頓時就有些不滿。這事她是同意的。十米的地老太太自覺並不放在眼，況且她相中了二老太太娘家的外甥女，想要等六高中一畢業就撮合給六。二老太太答應她，隻要給了這塊地，她就能保證那姑娘一分錢彩禮都不要。老太太也有自己的算盤，這件事要是成了，既能得一個滿意的媳婦，又能讓莫欣雁吃虧，至於兒子方誌軍，老太太一貫的認為兒子是自己的肯定跟自己一條心，媳婦是別人家的肯定不能同意，因此才了這句話。

    莫欣雁聽了老太太的話，眉毛都沒有動一下，依舊抱著方玉在懷，幫她輕輕的捋平頭發。她知道在這種場合，她什都是錯的，因此即便老太太不她也是不會什的。

    “我的意思，”方誌軍擺弄著手的茶杯，“我記得我過的，一分一毫都不讓。”

    方家其他的兄弟和媳婦們聞言都是一愣，老爺子在這個家向來都是一不二的，當兒子們的無論是從孝道上還是老爺子多年積累的威信上，還從來沒有人敢當麵頂撞他。方誌軍哪來的底氣敢當著老爺子的麵的這堅決？還“一分一毫都不讓”。他難道不知道，整個家都是老爺子？

    老爺子聽到方誌軍的話，依舊閉著眼睛，嘴的煙卻沒有停。

    “老五！”老太太急吼吼的拍著炕沿。“你二叔就跟你要十米的地方這算多大點事兒？你難道非要氣死我跟你爸不成？”老太太看了眼莫欣雁，“你，是不是你這個自私的女人在背後搗的鬼？攛掇著我兒子跟我們老兩口對著幹？”老太太著便抹起了眼淚，“老頭子，我當初就不同意不同意，你非要娶這女人回來，現在好了，這個家都讓她攪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