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平率先開炮,戰鬥正式打響。
第一個出手的不是仙拜,而是“白骨巫師”,隻見他雙手合攏,念出一串含混的蠻語。
繼而,無聲無息,城頭歡呼的軍卒們同時頭顱劇痛,有人丟下武器,有人竭力支持,隻覺好似鋼針刺入顱骨。
饒是齊平,亦覺眉心刺痛。
“詛咒!”
他瞬間明白對方手法,白骨巫師擅長詛咒,這無疑是某種群體咒法。
目的似乎並非對他而來,而是壓製城中士氣……恩,從仙拜的態度看,應該是抱試探的目的。
涼國大修士很少交手,對彼此手段並不熟悉,齊平同樣存了試探的心思,眸光微轉:“兩位長老……”
“我來!”大姐頭魚璿機冷哼一聲,怒而邁步。
兩隻手突然一拍,“啪”的輕響中,身後青碧色葫蘆倏然旋轉,“瓶口”洞開,噴出漫天水流,轉眼化為一層“水幕”,將城頭隔絕。
當即,痛呼的軍卒們疼痛消失。
“去!”
魚璿機抬起右臂,眉心蓮花印記閃爍。
身後衝天水流聚集,凝結成一柄巨大“水劍”,筆直朝白骨巫師斬去。
“砰!”
清水巨劍落下,白骨巫師不躲不避,整個人炸開,化為泡影。
假的……齊平心中一動,神識鋪開,這才感應到,一個暗灰色,幾乎不可見的影子,竟詭異地撲了過來。
“大姐頭小……”齊平正要提醒。
“閉嘴!”魚璿機回懟。
隻見女道人雪白蓮足前踏,“噠”、“噠”聲,徑直朝暗影奔去,她邁步看似緩慢,實則速度極快。
纖巧赤足每次踩在空氣,腳丫下都濺起一蓬水花,仿佛在湖麵行走。
“雕蟲小技!”她嗤笑一聲,一指朝前方前去。
方寸之間,這附近水汽仿若被這一指牽引,瘋狂匯聚,蒸成淡白色的霧氣。
霧氣又旋轉起來,宛若在女道人指尖凝成一個“錐形”氣旋。
“哈!”
黑影吐氣,驀然清晰起來,白骨巫師大手中,竟扯下胸前珠串的一個頭顱,朝前一丟。
那頭骨倏然放大,眼瞳浮現鬼火,竟好似活了。
牙齒“哢哢哢”地瘋狂撕咬過來。
臥槽……這都什陰間招數……齊平看的嘖嘖稱奇。
轟鳴聲,氣旋與顱骨撞擊,那頭顱不敵,倏然密布裂紋,卻猛地吐出一口黑煙,噴了女道人一臉。
“嘰咕嚕!”
竹節蟲般的高瘦巫師張開長及膝雙臂,以滑稽的姿態抱住碩大頭骨,朝後翻滾,卻是瘋狂念咒。
“啊!”魚璿機正用清水洗刷黑濁,突然痛苦低呼,捂住小腹,似極為痛苦,絕美麵龐上,浮現冰紋。
詛咒……足以對神隱生效的詛咒……齊平明了,對方一係列操作隻是為了近身,施加詛咒。
“這是疾病咒文,一旦沾染,會令修士染病……恩,若本就有疾病,便會牽引爆發。”
突然,一代院長的聲音在齊平腦海響起。
糟糕……大姐頭是有病的……不能讓她對付這咒師……有點被克製……齊平念頭急轉,道:“符長老……”
我特不姓符……符籙長老臉一黑,笑道:“我來試試你。”
說罷,手中小旗朝空氣一點,空間扭曲,宛若酷暑天氣的熱浪,一張張虛幻的,沒有實體,隻有淡金色符文蠕動的“符籙”顯現。
以小旗尖端為核心,以八卦圖的形式,分布於八個方位。
圍繞旗尖逆時針旋轉。
在底下士卒眼中,好似這道長在推著一座豎起來的,巨大八卦圖前行。
“定!”
身披杏黃色道袍,眉毛修長的符籙長老道。
將縮小後的顱骨攥在掌心的“白骨巫師”動作一頓,被定格,眨眼間,已被團成光球的八卦圖包裹。
光球不斷坍縮。
白骨巫師渾身傳來骨裂聲。
“哼。”魚璿機佯怒,卻也知道被克製,不情不願讓開,捧起大葫蘆飲了一口酒。
驅散詛咒。
“我來。”這時,那高大魁梧,滿頭“髒辮”的“彎刀王”突然出手,大手按在腰間,握著刀柄。
那是一柄外形樸素的彎刀。
與牧民手中別無二致。
“彎刀王”年輕時天賦不顯,沉默寡言,僥幸拜入大雪山後,也不起眼。
大雪山傳承,分三重山。
分別是“外山”、“內山”、以及“後山”。
居住弟子修為逐次提升。
大雪山每五年一次考核,出眾者可進入下一座山峰。
彎刀王在“外山”學習二十年,不習巫術,隻練習“拔刀式”,每日全力揮刀三千次,日日不輟。
三次考核皆敗,第四次,一刀敗敵,踏入“內山”,繼續隻練拔刀式,每日揮砍刀一萬次,如此又是三十年。
三十年後,一刀敗大巫師,一躍成為後山同代第一。
巫王特賜“寒鐵彎刀”。
此刻,他手腕微轉,天地間倏然劃過一絲銀色細線。
“嗤!”
囚禁白骨的,由符籙組成的八卦囚籠煙消雲散。
銀色刀氣環繞白骨一周,餘力未散,尖銳呼嘯聲,朝符籙長老斬去。
“。”老道士撚須一笑,寬大袖口中飛出無數符紙,於身前堆起層層疊疊,九十九層光盾。
“砰”、“砰”、“砰”……刀光下,六十層光罩湮滅,才抵消這一刀。
齊平看的眼皮狂跳,對神隱巫師有了新的認知。
坦白講,因為一出山就斬了喀吉的緣故,他對這幫巫師有些輕視,但此刻,才真正見識到厲害。
“是喀吉太弱,還是這幫人太強?”齊平問。
一代院長無語:“你小子難道忘了,自己打敗喀吉是取巧的……”
當日雪原一戰,齊平其實是被喀吉死死壓製的,翻盤的關鍵在於“時光”神通。
而之所以奇效,蓋因“喀吉”的一身本領全在於“肉身”,而“肉身”一旦“衰老”,自然實力大減。
換句話說,不是喀吉弱,而是齊平技能太惡心……
“哈哈哈,差點忘了呢。”齊平心中打了個哈哈,認真起來,飛快傳音二人:
“大姐頭,這彎刀王是個技能單一,玩物理攻擊的,你來對付。白骨巫師交給符長老,仙拜交給我。”
他飛快分配對手。
兩人自動忽略了齊平的古怪用詞,傳音道:
“對方未必會如你願,而且仙拜應是最強的,還是交給我。”
一老,一女語氣一頓,彼此對視,目光碰撞摩出火星。
魚璿機:“給我,我要挑最強的。”
符長老:“給我,貧道才是……”
齊平打斷二人,刻意大笑,於數十萬人矚目下踏空疾走,朝仙拜奔去。
九州鑒收入識海,右手拖著暗金戰矛,起初速度還慢,逐步加快,呼吸間,已拉出殘影。
身後空氣撕裂,槍尖在空氣中犁出尖銳呼嘯。
臨近白發老巫師,齊平雙腿屈膝,於空氣狠狠一踏,整個人如炮彈般,高高躍起,雙手持握戰矛,以槍代棍,兜頭砸下。
“嗚!”
風聲於此刻破碎了。
不同於雪原初入四境的稚嫩,經過這半個月的消化,齊平對力量的掌控不同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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