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沒預料到是假的，事實上，早在對方停止鮮花與情書的攻擊之時，他就早該料到會有這一天。

    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覺得對方對他已經算得上仁至義盡，位高權重的人大都沒什耐心，而對方已經跟在自己後頭追了……大約有三四個月那久了。

    ……你在驢的腦袋上懸根胡蘿卜，三四個月不讓驢吃，驢還跟你急眼呢，更別提手握重犬的彭大局長了。

    可料到歸料到，臨到事情發生的時候，裴瑞凡發現自己還很生氣，……克製不住地生氣，但也沒有氣太久，他很快平靜下來。

    其實與其說生氣，倒不如說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民不與官鬥，從來都不是一句虛話，對方手握重權，根基深厚，想要碾死他一個升鬥屁民，簡直比碾死一隻螞蟻還容易，對方願意給他設局，把其他路都堵死了，再引他往局子跳，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已經算得上仁慈。

    夜晚的風分外寒涼，裴瑞凡身上隻穿了一件修身的黑色羊絨大衣和沒有加絨的硬底皮鞋，沒一會兒就被手腳冰涼，他一無所覺，躬著身子坐在長椅上，捂著臉問彭光霽想要怎樣?

    其實不問他大抵也能夠猜到對方此舉的最終目的，無非是睡他以及睡他，至於他是打算直接睡，還是想要打著戀愛的幌子委婉地睡，那就說不好了。

    裴瑞凡私心希望是前者，因為他不是奚星海，太考驗演技的事情他做不來。

    電話那頭在這時傳來男人的輕笑聲，彭光霽笑著說他果然沒有看走眼，語氣之中不無自得之意，他誇裴老板人長得好，腦子也靈光，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既然如此他就不需要再饒彎子了，想必裴老板也不會想不開，做些自不量力，以卵擊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