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葉晟楠仿佛被一層薄薄的迷霧覆蓋，讓葉子琪心中微微發緊。

    突然，“哥哥，”葉子琪喚他。他回過神來，聽到她堅定的語氣，“我一定會治好哥哥的。哥哥一定要相信我。”葉晟楠一怔，繼而露出一抹淺淡的笑，低低地嗯了一聲。

    葉子琪知道他心中多半是不信的。她也不能多些什，因為她給的承諾真的能夠實現嗎？她真的可以治好他的眼睛嗎？這一刻的她，同樣是不確信的。她勉強笑笑，“哥哥，快喝藥吧！冷了之後藥效也會減弱的。”

    葉晟楠點點頭，卻遲遲沒有去接藥碗。葉子琪隨即明白過來，心中又是一酸，他看不見藥碗又如何知道它在哪呢？壓住心中的酸澀，葉子琪伸出纖細的手指握住葉晟楠的手掌，牽引著他的手掌觸碰到藥碗的邊緣。他這才又伸出另一隻手緩緩摸索過來，將藥碗端住，葉子琪耐心地等他拿穩之後，才緩緩鬆開自己的手。

    葉晟楠端著碗回收，無耐碗的黑色藥汁頗滿，一不留神，藥碗微傾，藥汁飛濺到他的手背，滾燙的熱度傳來，雙手不由地一抖，藥碗從手上滑落，藥汁全部傾倒在衣衫之上，而藥碗落在地上，砸成粉碎。

    這一刻，空氣都仿佛靜止下來。

    葉晟楠的衣衫被弄髒濕透，沾著黑色藥汁的雙手不知道該放在何處。他坐在床邊，一直寂寂地沉默著。

    略帶涼意的纖細手指突然碰觸到他的手掌，那手指用白布替他輕輕擦拭，她的動作很緩很慢，帶著柔柔的意味。從他的左手開始，手背、拇指、食指、中指、無名指、指，每一處指縫都被擦拭得幹幹淨淨。這次，是右手，它同樣被細膩巧的手握著，被一點一滴地擦去汙漬，重新變得幹淨而光滑。

    “哥哥，沒事的。一碗藥而已。打翻了廚房還有，妹妹再去給哥哥端上一碗來。”葉子琪的聲音溫柔，就像是在一件最微不足道的事。葉晟楠被她握著雙手，一動不動，好半晌，幹涸的唇瓣中終於吐出一個字，“好。”

    葉子琪走出房門再次給他盛藥，跨出門檻時又不放心地回頭一看，他坐著的地方，陽光照射不到，隻留下暗沉的側影，她深吸口氣，轉身離開。

    再次端著藥回來，葉子琪將他扶到床上躺著，語氣調笑道：“以前的時候，我生病了，死活不肯吃藥。哥哥總是又氣又急，隻好每次又哄又騙，把藥一勺一勺地喂我。我當時就在想，等什時候我長大了，也要這樣地欺負欺負哥哥，才算是解氣。”

    葉晟楠被她得笑了，麵容上露出懷念的神色，“你啊，從就調皮得很。”語氣之中是滿滿的寵溺。

    “那這次，我可就要報仇了。哥哥可得乖乖的喝藥。”葉晟楠被她調笑的話語弄得微微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