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就跟上趕著要一起受傷似的,我摔到臉後沒過多久,Z先生就把頭給撞破了。
Z先生撞破頭那天是周末,我正窩在沙發上開心地看電視。老媽在臥室午休,我聽到她包傳出隱隱一聲“叮”的短信聲。
那時候我還沒有手機。出於虛榮心,Z先生問我手機號的時候,我不怕死的將媽媽的手機號留給了他,並且告訴他周一到周五在學校我沒有帶手機,隻有周末能聯係,所以我放假在家就時刻盯緊著我媽的手機。
那一刻我聽到手機響,小心翼翼地潛入臥室,宛如民國特工一般從我媽包悄悄掏出手機還不能吵醒她。
仿佛有預感一般,這條短信還真是Z先生發來的。短短四個字讓我心中洶湧澎湃。
——我出事了。
那毫無波瀾如一潭死水般的中學生涯因為這條短信翻起了一個小小浪花,在13歲的我心中業已算是一個巨浪。
這片段像不像小說情節?一生一遇,全靠運氣,怎能叫懷春少女不興奮?
我顫抖著雙手回了一句:怎了?
再無回信。
很久以後的後來才知道他那天是在家陪妹妹玩跳高,因為太高了,頭撞到門框上的釘子。如此蠢的理由,他當時也沒臉和別人說。於是給少女留下無數想象空間。
我滿心以為回到校園會有Z先生對我表白失敗,撞牆到頭破血流的新八卦傳出。
然而學校一片祥和,隱隱還有些女生蠢蠢欲動想要去獻愛心的趨勢。這讓我好生失落了一陣。
為了給傷口縫針,先生剃了一塊頭發。
大夏天,有偶像包袱的Z先生還戴著個針織帽。依舊走路帶風,像走在紅地毯上。
又過了一陣子,他的頭拆線長出頭發,我的臉也結痂長出新肉。
為了好看,我還是貼著創可貼,卡通圖案的。在偶像包袱這點上,我們是一樣的。
周五放學,在學校門口的公交站我們一起等車。
“能看看嗎?”他好奇地指了指自己的臉。
我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是說我臉上的疤,我愣愣地點了下頭。
他低下頭靠近來,撕開我臉上的創可貼,大拇指輕輕蹭了一下那塊長出的新肉。我想那塊粉紅色的新肉此時一定是通紅的。
“可惜了。”他說。
誒?我還沒品味出來他這句話的意思。他已經邁上了他自己回家那趟公交車。
當時,我腦袋浮現出來的是2002年那部熱播港劇《洛神》。甄宓臉上受傷,曹家三兄弟都來看她。曹丕和大夫說如果甄宓臉上留疤就殺了他,隻有曹植不介意外貌,隻關心甄宓身體舒不舒服。
Z先生那時候一定也在惋惜我破相,臉上留疤的事。
他果然也是看上了我的美貌。膚淺,真膚淺!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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