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也沒了，落溪移到他身旁去半覆在他身上，伸手去撫向他的臉，“嚴璟……”

    “睡吧。”他冷冷開口。

    落溪將頭靠在他肩上，“今天我心很亂，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就是想不明白。上次的那件事，原來是子楠設計的，他想讓你休了我，想讓我再召他為駙馬，我很吃驚，很不敢相信。他說他其實一直都不溫柔，他的一切都裝出來的，因為我說我喜歡他的溫柔，所以他才一直裝作溫柔的。我突然想，那我到底喜歡他什呢？我以為他很溫柔，很儒雅，結果那是假的，我覺得他很好看，可是他也會有老的那一天，有不好看的那一天，或者他真的被你毀容了呢？我喜歡他的才高八鬥，喜歡他的溫柔儒雅，喜歡他的俊美無暇，現在他竟然是那樣設計我，還給我下藥的幕後黑手，他一點也不溫柔也不儒雅，而且以後說不定還會有比他更有才華的人出現，他也會不再那樣好看，那我不是要一點也不喜歡他了？可是我原本以為我會喜歡他一輩子的。”

    久久，嚴璟才開了口，“那……我呢？”

    落溪抬頭看過去，“你什？”

    嚴璟又停頓半天才麵無表情卻又目光深邃暗藏激流地說道：“你喜歡我什？”

    落溪盯著他看了很久，眉頭皺了又舒，舒了又皺，最後說道：“我不知道。”

    嚴璟那眼中的激流沒有了，偏過了頭去似是不想再理她。落溪也不知還能說什好，隻是有些後悔自己說了不知道。可是……可是她真的想不到答案，直到現在都想不到答案。

    一想，覺得好像都挺喜歡的，比如他的臉，他眉眼，他的唇，他難得一見的笑，他打馬球的樣子，他批奏章的樣子，他悶著不說話的樣子，他為了她竟連刀劍都不怕的樣子……然後轉念又一想，像他那樣不是長著單鳳眼也不是桃花眼，皮膚也不是吹彈可破，笑也不是輕柔如春風，打馬球也不是就他一人會打，批奏章還是批的她家的奏章，悶著不說話尤其讓人煩，樣樣數來，似乎又沒什好喜歡的，所以，她真的不知道他的問題該怎回答。

    然而身旁的那人似乎真的很生氣了，好像她不把這個問題收拾好了明天又是接著分房睡，接著給她冷臉色的下場。

    哼，管他呢，憑什她要哄他？

    唉，不對，如果她問他喜歡她什，他說不知道，她應該也會不舒服吧。想來，落溪突然抬起頭，盯著他道：“那你說，你喜歡我什？”

    嚴璟也盯著她瞧了一會兒，最初本是氣勢萬分，到後來卻漸漸薄弱，最後又往旁邊偏了偏頭，不說話了。

    落溪有種不祥的預感，立刻推他，“你說，你說呀，你到底喜歡我什？”

    沒得到他的回答，她更是著急，推他的力度更大了些，“你就是亂說是不是？喜歡什都不知道！”

    “沒有什，就是喜歡你。”嚴璟突然冷冷地說，樣子又帶著氣又帶著尷尬，很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