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沉思並沒有打擾蜘蛛基地任何一個人的安眠, 就連查爾斯都做了一個被會發光的小蘑菇們嘰嘰咕咕包圍著爭先恐後講故事的奇怪但很可愛的夢。

    早晨, 眾人接二連三的醒來的時候, 天邊的陰雨都沒有辦法掃走他們的好心情。

    丹給按個頭大小排好隊的三小隻挨個洗漱，又手工催生釀造出了許多花蜜, 給查爾斯、浩克泡了最純粹的蜂蜜茶, 萬磁王還看著外麵的陰雨天拗姿勢的時候, 才接到新的電話。

    丹猶豫了一下, 知道自己如果不接，過不了多久對方就會掛斷轉成短信, 就像之前那幾次一樣，但在他忽視鈴聲之前, 拇指查爾斯就吭哧吭哧滑開了按鍵。

    “……呃？丹！wow你接電話了！”巴驚喜的聲音從對麵傳來，“呃，我打電話是想告訴你，《奇異博士》準備開拍了。鑒於某些場景的問題, 電影需要在倫敦聖殿拍攝, 所以你最好準備一下……”

    “？”自閉加宅的丹露出了抗拒外出的表情，“我可以自己來回。”

    他的能力完全能夠滿足他在倫敦和蜘蛛基地之間隨意穿梭。

    “據說外人這樣隨意出入聖殿，聖殿就會不停報警……這是聖殿的法師們要求的。”巴可憐巴巴地說, “而且他們講一般外人很難真正意義上理解法術，更難以理解法師，就像奇異博士剛進入卡瑪泰姬時候那樣。你要演得又是目前聖殿曆史上最優秀的至尊法師，所以就更需要在聖殿多多浸淫一下法術的氛圍了……”

    拇指查爾斯頂著丹譴責的眼神，從手機屏幕上東抻抻手臂, 西探探身體，小手手叭叭叭打出一串字：【這聽起來合情合理。】然後一翻身仰麵躺在手機屏幕上，做出為了打這行字非常辛苦的表情，一雙漂亮的藍眼睛帶著期許地看向丹。

    “……”丹繳械投降，“i will go.（我會去的）”

    按照巴的說法，超英那邊本想是安排人來接丹的，丹當然不可能答應，他問了倫敦聖殿的地址，約好了時間，就掛斷了電話，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便離開了蜘蛛基地。

    其間唯一算得上麻煩的就是把萬磁王和浩克變成拇指小人的時候萬磁王試圖反抗，當然，這點小小的衝突丹也隻在幾秒之內就簡單鎮壓了：“我可以直接恢複你，不過放你走之前我得消除你的記憶，以防你暴露我——不管是對誰。但你也可以留下，等查爾斯恢複了以後再一起離開。”

    萬磁王就猶豫了兩秒，最多三秒，就任丹縮小了自己，一把扶住行走還不太利索的查爾斯，翻進桌上的鉛筆盒。

    拇指浩克在黑暗中興奮瞪眼，叭叭拍了兩下盒蓋：“浩克，感覺，躺進了棺材。”

    萬磁王：“……閉嘴，浩克。”

    拇指查爾斯覺得挺有趣：“是有點像。”

    萬磁王露出了抗拒的表情：“我們離該進棺材的日子還久得很。你想和我躺在同一口棺材？”

    查爾斯調侃的笑起來：“哦，如果非要和什人分享棺材的話，我覺得你應該可以在我的列表上。所以，你不願意？”

    萬磁王：“……”

    丹把鉛筆盒扔進鬥篷下的黑暗空間，所有的聲音都被迫歸於寂靜的時候，萬磁王蠕動了一下嘴唇。

    萬磁王：“——”

    丹抵達聖殿比劇組還有超英們預計的要更快一點，不過既然能和丹定下這個時間，當然是有可以負責對接的人已經到達了倫敦聖殿，比如說才借著聖殿的神奇傳送門帶著孩子逛完了諸多著名景點的托尼。

    最後一站從紐約聖殿出來的時候，托尼和自己可愛的小公主吻別，目送小辣椒帶著伊麗莎白上車以後，才舒了口氣，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放出我回歸的消息。”

    ai管家：“好的，先生。”

    “很好。現在——”托尼深呼吸了一口氣，轉身踏回了紐約聖殿，陽光逆著他的身影照進聖殿布滿神奧暗紋的地板，如同為他加上了一層金色的鎧甲，“開始工作。”

    托尼大步穿過古樸無華的傳送門，離開紐約，踏上倫敦的土地。

    傳送門關上後，被托尼留在門後的紐約法師們：

    “……他剛剛是擺pose了嗎。”

    “是的。”

    “他還說了一句很帥的台詞。”

    “shit.被比下去了。”

    丹跨越空間抵達倫敦聖殿內的時候，托尼恰好踏進門。外敵入侵的警報瞬間鳴響，驚得托尼立即穿上了戰甲，衝到了聖殿門口，卻瞧見了被一群法師圍堵在中間圍觀著的……一朵蔫噠噠的黑色水母。

    當然，他說的並不是字麵意思，主要是來人穿著連帽的黑鬥篷，在空中一起一伏，裙角鼓動的樣子，確實很像一朵被敵人圍攻了的可憐水母。

    丹默默落地，變換回原本的外貌後摘下兜帽，法師們才惋惜的搖著頭離開了。托尼挑眉走過來，麵甲自動打開：“我以為會觸發警報是誇張——我可不希望自己的耳朵再遭受第二次這種可怕攻擊了。來吧，我帶你去你的房間。”

    “我三天前就到了這，和茜茜一起。你絕對想象不出這有多少好玩兒的東西，但說真的，這已經讓我未來十幾年內的所有旅行計劃統統打上了叉。”托尼一邊解除戰甲，一邊半是誇獎半是抱怨地說，“如果不是世界需要鋼鐵俠的話——嘿！你！”

    托尼眼尖地認出了正叼著麵包抱著道具從他們身邊路過的法師：“之前就是你威脅我‘博士會在恰當的時間回來’！怎樣，我提前了計劃，你威脅不到我了。”

    法師聳聳肩，看著托尼無語地搖搖頭，繼續搬運道具去了。

    “……”托尼慢慢皺起眉頭，“他那是什表情，我哪出錯……噢。damn it.”

    從頭到尾都沒有什恰當的時間，這家夥隻是就這隨口一說，完全是他自己想多了。

    丹看著托尼懊惱的樣子：“他們……現在怎樣了？”

    “他們？你是說——海王盧瑟他們？噢，你還記得，我以為你已經把他們都忘了呢。畢竟那天晚上你可是把他們都拋下了，一個人偷偷翻窗離家出走？”托尼挑起眉頭，在丹以為他是想責怪自己之前，抬手捏了一下丹的臉頰，“知道我這段時間每吃一個甜甜圈都在想你有沒有好好吃飯按時睡覺嗎？——你瘦了。”

    丹忍不住：“不可能。”

    他現在的身體根本沒有任何生理需求，保持在定的狀態下，既不可能胖也不可能瘦。

    “我說你瘦了。”托尼蠻橫地說著，接過他讓戰甲幫忙拿來的餐點，塞進丹的手，“我可不希望你再病倒一次。你離開的這幾天，就連盧瑟都在每天催促我們快點找到你，如果不是為了看守，幾乎沒有人想要接近古堡去聽他的嘮叨，他甚至主動提出萊克斯集團也可以注資超英聯盟娛樂——哇哦，你該看看超人當時的臉色。”

    丹：“……你們讓他注資了嗎？”

    托尼停下腳步：“你認真的？怎可能？不過鋼骨倒是在盧瑟的辦公室找到了一遝以超人為主角的劇本，從舞台劇到電視劇、電影——那麵整整有三部舞台劇劇本，四本電影劇本還有整整兩季的超人電視劇，全部都是萊克斯·盧瑟的手寫稿，我們所有人都看了，令人驚訝的相當客觀。沒有貶低超人，也沒有趁機闡述自己立場的意思——所有的思考空間都留給了觀眾，相當發人深省。我想就算是讓其他編劇來寫，也不一定能寫的那優秀。”

    丹：“……”

    以前他還以為萊克斯·盧瑟是個正常反派，現在看起來也不怎正常的樣子……？

    等等，到現在為止他縮小的這些反派有正常的嗎？想想超人吹盧瑟，蝙蝠吹阿卡姆人才們，查爾斯吹萬磁王……

    丹：“……？”

    你們幹脆原地相愛吧，相愛相殺去，麻煩不要再禍害地球或者人類了，地球/人類何其無辜。

    托尼：“海王天天揪海藻葉子算自己還能不能恢複原樣去見老婆；王環天天沉在水族箱底下哭，都快哭成醃海帶球了。”

    丹：“小醜他們呢？”

    托尼頓了頓，靈魂發問：“……你覺得他們會在乎嗎？”托尼嚴重懷疑這群蝙蝠吹根本沒有腦子，或者腦子都長在蝙蝠俠身上，“我敢跟你打賭，如果這個世界要毀滅，隻要你在毀滅中心放個蝙蝠俠，他們都會嗷嗷叫著撲過去。”

    丹：“……”

    雖然聽著好奇怪但是非常真實。

    “既然你主動問了——那我想我的安排應該不會太差。”穿過重重走廊，托尼在盡頭停下，推開唯一的一扇房門，“為什你不親自去看看他們怎樣了呢？”

    熟悉的鮮花的芬芳隨著倫敦的小夜風飄進丹的鼻翼，他走進門，恍惚間幾乎以為自己踏進的是不是一扇通往x學院宿舍的傳送門：“怎……”

    熟悉的兩張床，一張寬書桌，羊皮墊上的古堡，攀滿窗台的鮮花。丹走近房間，低頭看向堆滿了各種資料的書桌，木製的桌麵上留著蝙蝠鏢劃過的痕跡，還有超人陪他看劇本之餘打發時間時扳手腕不小心製造出的細小裂縫。

    悸動感從靈魂的最深處穿越層層阻隔翻湧出來，丹輕輕摸了摸桌角的一小塊缺口，那是洛基和美隊幹架的時候，法杖和圓盾一塊兒在可憐的木桌上留下的烙印。

    “呃……”托尼站在門口打量著丹臉上的神色，“我隻是想知道你不會對這個……反感？”

    古堡吱呀一聲小心翼翼地推開一扇窗，小海王扒在窗台上，試探著問：“你不會真的拋下我們離開，是嗎？”

    “叭嗒！”“叭噠！”

    一扇扇小窗戶接連被打開，一個個小人們都無聲地扒在窗台上望著丹。

    丹的目光落在一直沒有打開的小卷萊的窗戶上。

    小海王低下頭看看小卷萊緊閉的窗戶：“你不能指望盧瑟也這全心期待你幫他脫困對吧？他現在能沒想法子殺了你，還催促著要找你，純粹就隻是因為他現在也沒別的辦法。相信我，給他一個機會，他絕對不會管什契約不契約的事情，第一件事就是想辦法怎除掉能控製他的人。所以你完全可以當他不存在。”

    “但我們都願意全身心的信賴你，對吧。”小海王敲敲窗台。

    樓下的三隻小樂高齊齊對著丹露出了整齊劃一的狗狗眼。

    丹：“……”

    “好吧，我確定我已經完成我的工作了。”托尼站在門口，“所以我把空間讓給你們慢慢談——對了，差點忘了，還有最後一件事。”

    “鑒於你現在的能力還有所處的環境，這一次電影的拍攝負責跟進的人就隻有我。而我還要忙紐約的一些事情，很多東西在我離開的三年變更了很多，全部都得重頭再來，所以不拍攝的時候我會在紐約——如果你有事情需要找我，打我的手機。如果有事情需要法師的幫忙，隨便叫一聲就會有人來。”

    托尼隨意地擺了擺手：“不過我建議你不要這樣，茜茜說聖殿的法師要是天然黑要就是實心黑，我覺得小公主說的完全沒錯，所以有事還是優先打給我。我的電話隨時為你保持通暢。記住了嗎？”

    “……”丹點點頭。

    “很好，那我就先回紐約了。保持聯係。”托尼比了個電話的手勢，關上門離開了。

    丹看著門發了會呆，猶豫了一會，在黑鬥篷摸索了一陣，找到了扔進黑暗空間的鉛筆盒。

    “……那是什玩意兒？”小海王從窗口鑽出來，狂野地甩了甩濕嗒嗒的蓬亂的頭發，偷偷躲在他頭頂的小王環被甩的嘰嘰直叫。

    丹打開了筆盒，露出麵等待了好一會的拇指小人們。

    班納還在打盹，浩克被關了一會兒後就直接把他丟出來了。萬磁王倒是想和查爾斯講話來著，可是黑暗空間不論他怎大聲說話，都聽不見一丁點聲音，如果不是能感覺到一旁浩克擠擠挨挨、相當礙事的胳膊，以及查爾斯身上的溫度，萬磁王幾乎以為自己是不是被關進了什消滅五感的小黑屋。

    查爾斯被萬磁王順手拉起來以後又拍了拍還在睡的流口水的班納：“博士，班納博士。”

    “什……什天亮了嗎浩克又幹壞事了嗎？”班納醒來，迷迷糊糊地本能問。

    “你複活了複聯的超英？”小海王的小短腿甩得飛快，幾個疾步哧溜衝過來，一時沒住車，差點一腦袋砸扁班納，還好丹出手的快，“哦，這兩個不是的。x教授？這個鐵頭盔……”

    小海王抬起三叉戟搗了搗拇指萬磁王的鐵頭盔：“這不是那個老是搞事的壞人嗎，他去找你麻煩了？”

    丹不得不出手把小海王和萬磁王隔開，品了品小海王的話，突然覺得萬磁王變得還真有點冤枉：“……不是。我去兄弟會倉庫找東西，被他發現了。”

    丹戳了戳班納和萬磁王，把兩人變回三頭身：“古堡的房間，隨便——”

    房間的門被輕輕敲響。

    丹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直接將三小隻塞進城堡大門，對著海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打開房門。

    屋外站著一個留著黑色長發、樣貌清俊的年輕男法師：“克先生。”法師向丹微微點頭示意，“我是聖殿派來負責帶您遊覽卡瑪泰姬的，如果您的行李已經安置妥當，請您跟我來。”

    “……”丹踏出房間關上門，“隊長給我的資料說，卡瑪泰姬已經淪陷了。”

    “是的，曾經。但兩年前聖殿就對卡瑪泰姬進行了重建。隊長給您的資料應該來源於神盾局的數字檔案，新卡瑪泰姬的建設並沒有公之於眾，也沒有告知神盾局，因此不會有任何數字或者文字資料的記載。”法師抬起雙手，一隻手套著造型奇異的戒指懸空不動，另一隻手憑空畫圈，一道金色的躥著火花的傳送圈被打開，“請跟在我身後。”

    “卡瑪泰姬位於尼泊爾的加德滿都，這存放著最齊全的法師書籍，也是絕大多數法師重拾希望的緣起地。”長發法師帶著丹走進庭院，穿梭過許多或是匆匆夾著書本趕路，或是悠閑地靠在座椅上對著書本練習法術的法師們。

    古老的建築浸潤著曆史的氣息，丹確定這些絕不是新建兩年的卡瑪泰姬能夠擁有的痕跡，或許這又是某種神奧的法術。

    金色的法器在庭院正對打的法師們之間揮舞著，有的是棍棒，有的是長鞭，有些人的鞋後還會呲出金色的火花，接著整個人都靈巧地向前衝刺，這顯然是某種能夠增加行動速度的法器或者法術。

    各種法陣隨著練習的法師們的手勢在空氣中憑空出現，勾勒出清晰的線條痕跡，刻下一個個奇異的符文。

    “……那是什？”丹指向其中一對法師。

    他眼睜睜看著年老的、作東方打扮的男法師衝著年輕法師胸口擊出一掌，那年輕法師身後就冒出了一個看起來虛虛的影子，簡直就像是被那一掌擊出了魂魄似的。

    長發法師：“那也是一種法術。施法者可以將受施者的靈魂帶入靈體次元空間，在這個空間，靈魂能夠脫離軀殼存在——”

    靈魂……能夠脫離軀殼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