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到沒有亮度的紫色虛無天幕。是被剛才的地質巨變擠到一邊的虛無之洋。

    不知道聽了誰的指揮成型，放下一塊吊籃樣的半固態小塊。

    垂下。

    那一小塊“空”中躥出濃煙組成的雙色巨蛇。

    在虛空中蟄伏，沒被吞沒的巨蛇。

    “專業戰爭販子！”柯啟爾認出了那種壞銅鑲邊一樣的惡黃斑紋。不用看到任何形狀，那顏色不是來自戰爭販子，又會是誰？

    “他剛才終點律師打成了碎片。吹到了天上。我親眼看到了。為什他沒有被‘空’中和掉？”天使轉過頭吃驚地對以查問。

    戰爭販子再怎說，也隻是終道之末的普通結構體，絕對不可能逃過虛無之洋大漩渦的製裁。

    他應當早就灰飛煙滅了才對。

    “他藏在‘陰謀的黑影’麵。”

    以查冷眼旁觀,隻是隨意地抬手指了指那幾條向終點律師疾撲的大蛇，平淡地解釋：

    “黑色的部分就是它了。我不知道它現在的具體形態——但很明顯，被終點律師丟進大漩渦底部之後它一直苟延殘喘著，直到被戰爭販子喚醒。

    根據我之前和它另一個分魂所打的交道——‘陰謀的黑影’的分魂具有足夠的智慧，足夠支持它進行正常思考。

    而且它的語言能力和邏輯能力可以進行談判，威脅，辱罵等正常動作,隻是心性不太完整，除了侵占和控製沒發現別的能力而已。

    我們之前聽從‘大指路’的建議，跟著戰爭販子雇傭造陸師的足跡來到這，很容易錯覺以為戰爭販子是這次才剛剛到地底的，還沒有和‘陰謀的黑影’充分接觸……”

    “他們早就合作了？”

    柯啟爾問，“他們早就合作了。”一秒後他自己肯定了這個想法。

    以查點了點頭。

    “一方麵，戰爭販子留下的資料可以作為合作的側證。”

    他邊說，邊帶著柯啟爾一點一點的向前蹭，直到找到一個方便觀看，一秒之內可以趕上前，又足夠安全的位置。“不過最明顯的是：如果他沒有和‘陰謀的黑影’合作的話，他怎敢於挑戰如此成熟的位麵之子坐鎮的終道之末呢？

    喜歡挑起爭鬥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他也要考慮爭鬥的質量——毫無還手之力的被碾壓可不算什質量——”

    “——哦不。”

    以查停了一下，更改了說法：

    “我想到了，他們的計劃應該是所謂的‘螺旋式上升’。

    比如說，剛開始戰爭販子隻是想找點事情做，搗搗亂，製造點暴力娛樂。或者用他的說法——加速淘汰和進化的過程。總之他就是想加速點什進程，之類的。

    然後比如說,某天吃午飯的時候,在某個恰巧沒其他家夥聽的到的隱蔽角落，他向著周圍的家夥們大聲嚷嚷他的不得誌——他不一定是真的不得誌，可能是一種常見的激起情緒的方法。

    聽者有心——造陸師正好也有個大計劃。而其中有許多共通之處。戰爭販子不是一定要獨行的類型。我想他對於熱鬧一定不排斥——”

    “呃。是啊。應該不排斥。”柯啟爾望著遠方呆板地道。

    “於是戰爭販子和造陸師就私下像搭扣的兩邊一樣一拍即合。啊。”

    以查眨了眨眼，想起什似的說道：“那個假裝專業詢的詐騙師也是和他們一起的。

    那看來，她應該負責的是平時的信息工作了，怎對其他同事瞞天過海，怎能用最少的力氣將懷疑者導向錯誤的方向，如此這般如此這般。”

    “不是，她對我們的引導是對的。”柯啟爾說，又搖搖頭：“也不對，她撒謊了。但她的大意是對的。指引我們來的方向也是對的。”